梦总归是梦,过去了,一切都显得依旧是那么苍白。
周一的早晨,照常还要上班 ,照常还要在真实的世界里来回奔波,去消耗刚刚补充过的体力。我住在洛城市中心一所租来的老房子里。
房子一点都不大,但是绝对够老,用具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破旧,但这也已经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能负担起的最好的条件了。仅仅能摆下必须的生活物品。一台二手的苹果笔记本电脑,公司经常要写稿子,整理报告,好一点的笔记本,给自己省了不少麻烦。一台液晶电视,这是刚刚找到工作的时候,爸妈给凑钱买的,庆祝我开始能够独立生活,也是房子里面最贵重的东西。
老房子有四五十年的历史了,原来的房东是个岁数不小的本地老太太,一头银白色的短发刚过下巴,左手戴着一串看上去很古老佛珠,右手手腕上还穿着一个翡翠碧玉的环子。
老太太信佛,每天都要到城外郊区的寺庙里做祷告,烧香,拜佛,基本上一天都在庙里度过。老太太几十年前就一直住在这条古老的小胡同里,属于老城区元老级别的居民了。
两个儿子在外地打工,听说早就小有成就,在海南买了海滨别墅。老人年纪越来越大,最近又赶上严寒,身体不,得了风湿,被儿子们强烈要求回到海南的房子里安度晚年,所以也着急把这房子赶快租出去。
老人看我对房子迫切需求,也算是个有志青年,混了个小白领算是有了稳定工作但也算不上都么富有,接近月光族的标准。就用最便宜的价格租赁给了我,只是提醒我房子里的佛像观音一定不能丢掉,要原封不动的摆在原来的位置,不然一定会遭受到上天的惩罚。
家里虽然够乱,但是答应了老人的承诺我还是会做到,只有在墙角的那几尊佛像依然像原来那样矗立在那里,显得闪闪发光,被我保养的很好,也算是我对老人的感恩。
屋子上了年头,显得就不那么像屋子了,墙壁上早已被熏满了煤炭烧出的黑烟,不时能遇见几处微小的裂痕,只有仔细看墙壁的颜色,才能发现原来它竟然是雪白的。厨房里的各处早已沾满了食用油和调料的污渍,显得恶心发黄,还好我从来就懒得做饭,基本上都是在客厅解决,我现在根本不确定那台老式的抽油烟机还能不能正常工作。
我和其他的宅男一样,也不得不喜欢在无聊的每一天,都放点奇奇怪怪的片子来安慰安慰周围寂寞的空气。还有一张床,我刚刚从上面爬起,还没有彻底醒来。
昨天跟森聊了一个晚上,但是在现实世界里,我们却根本谁都不认识谁,不知道住在哪里,不知道什么身份,甚至不知道彼此对方真实的名字。
我抬头看看自己最熟悉的屋子,却突然生发出一种莫名的陌生感。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属于这个世界,每一条干净的街道是不是欢迎我的到来,每一盏路灯,是不是真的希望为我点亮。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能一直活在梦里,至少没有醒来后,像现在一样孤独,没有任何依靠,在熟悉的城市里,做着陌生的自己。在乏味无奇的生活中,逐渐消磨掉自己本身的颜色。
坐着每天早晨都依旧照常行驶的地铁,从二号线倒到三号线,顺着络绎不绝地的人流,挤在无人在意的车厢角落,呼吸着沉闷的空气。无论我来不来,无论我去了哪里,太阳依然会照常升起,地铁依然还会开放,没有什么会因我而改变,但是我却必须顺着世间变化的潮流不断涂上其他的颜色,不断的改换包装,掩盖出另一个虚假的自己。
我想在这个世界里,自已活着越来越没有意义,像是一只苍老的大雁,春来秋去,永远奔波在同样的路上,直到死去,也无法找到自己真正的方向。
公司还是一样的平常,一样的死气沉沉,各自干着各自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彼此之间除了必要的对话,都会自觉保持沉默。又刚来了哪个新秘书是公司里最热闹的话题。
老板的婚外情,除了他老婆之外,几乎是人人皆知事情。新来的女秘书,一般都是头一个礼拜把人家睡了,第二周发点高额的工资就打发走了。不过老板娘一直是个全职太太,依旧每天下午包好了鸡汤叫司机送到办公室。我觉得世界上最悲哀的人,也许是披着华丽的外表却每时每刻被最爱的人欺骗,总认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却其实一无所有的人吧。
虽然我也自认为悲哀,但是我却不需要安慰,在复杂的世界中摸爬滚打,已经变得足够坚强。在公司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除了为填饱肚子外,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上班下班,上司留给的任务,还未完成的稿子,我想从踏出公司大门的那一刻,才真正开始要忙碌,熬夜,通宵,去追赶一个个根本不属于自己世界的目标。
我想,我又该好好的睡一会儿了。梦里的世界,看起来,比起这里来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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