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 告别吧
“嘿，别垂头丧气了”，兰拍了拍西泽司的后脑勺，“你也不容易啊，我敬佩你”。他笑了笑，继续说着：“不是只需要一个祭品么，为什么你也在这啊？”
“我……”西泽司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在犹豫要不要和兰解释。
“不会是因为她喜欢你吧”。
“嗯？”司的脸一红，心里一阵梗塞。
“嘿嘿，反正你喜欢她，这点毋庸置疑”。兰被司的反应逗乐，拍拍司的后背表示安慰，“没事，我也喜欢她”。
“诶？”
“不是你那种色色的喜欢啦！我对她只是喜欢，我希望她能快乐的活下去”，兰嘻嘻地笑着，“只需要一个祭品，老弟你就别当了吧”。
司的眼睑垂下，安静地看着他，“你还真是……”
“不过女人一般都喜欢我这种吧，你觉得呢？”兰又开始开玩笑。
“哼。”司笑了，“才不是色色的呢……”将悲伤在他人面前隐藏，留下欢乐，伊芙一定也很喜欢兰。
西泽司的思绪又回到对伊芙的担忧上。之前被兰的惊人发言给打断，现在的他又陷入了惶恐和焦虑。
甲板上的人也陷入了惶恐。
船身外斜，海水灌入，所有的人都陷入慌乱，在甲板上疯狂地叫喊奔跑着。广播播放着来自船长室的指令：“全员安静！全员安静！乘客们请不要惊慌，请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有序乘坐救生艇离开，我们会竭尽全力保证每一个乘客的生命安全。全员安静！全员安静！乘客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吉尔又回到了那个凡人的身躯，这个身躯不会游泳。
“陈茶小姐和柯林斯基先生已经不见了，所以你是在问我么？”江道士向刚出来吉尔甩了甩浮尘，“醒醒吧，我们自身难保。这里没你的事了对吧，那就快跟我走！”
二人顺着人流向甲板飞奔，吉尔感到奇怪：“怎么突然就沉船了？”
“不清楚。可能是结界把无法消受的能量排出，在船身开了个大洞”。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你不知道么？我还以为是你呢。总之有人想要破坏掉这个结界，而且拥有很强的法力，估计还阴差阳错地避开了结界对他自身能力和记忆的干预，现在正大施拳脚呢。”
“大施拳脚……你是指对伊芙么？”
“嗯？你是指谁？”
“那个巫女，那个施展结界的人”。
“你怎么认识的？总之，弄出这样的动静，肯定是抓着始作俑者了”。
“天呐……你先走吧！”吉尔吉斯开始逆着人流往回跑。
“你去哪里？”江道士回身，想要抓住他，却被飞奔的人流冲走，一转眼两个人就分开了。
突然，船身开始剧烈晃荡，有一个巨大的力量袭向船身，把吉尔吉斯直接震到地上。他想要爬起，却被不知名的东西一次又一次地撞着，他反应过来那是他人逃亡的双腿，而他挡住了他人的去路。他难以挣脱，船身的倾斜也变得愈发严重，他又听到一声巨响，这一次船身倒被扶正了，却转而向另一边倾斜。
船长室内，水手们都被派去甲板组织疏散，船长在各个广播线路间周旋。一个声音吧他从繁忙的前线拉了回来：“杰尔纳，别瞎忙活了”。
“乔治，你在说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能置身事外么！”
“我有什么好置身事外的，我从来就没期待过什么”。
船长波西•杰尔纳抓住文书管乔治的衣领，神色异常愤怒：“是你说，我们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
“没错，这可是耶梦加得血统的巫女，岂是一艘船能比的”。
“不！巫女是罪恶的，该死的，可人不是！我可没打算拿这么多人的命做赌注，去做什么该死的了不起的事！”
“哼”，乔治推开杰尔纳，“杰尔纳，你应该去在乎真正该在乎的”。
“那你最好多在乎在乎你自己，否则我一定把你丢到海里去！”杰尔纳愤怒地冲他吼着，转身回到控制台，开始指挥一切。
“杰尔纳，可怜的杰尔纳……”他喃喃细语，默默地走近杰尔纳，“念在往日的交情，我送你最后一个礼物”。
广播中传来枪声，被慌乱的人声掩埋。
“就快完成了……杰尔纳，你功不可没。”他吹了吹硝烟，它们弥散在血腥味里，“一个神要出现了，而我们都是必要的祭品。”
最后一声枪响，子弹从头颅穿过，血液化作虚妄与信仰，带出真实存在的脑浆，它们曾经思考着永恒。
结界崩坏，苍白的光芒点亮了黑夜与苍穹，燃烧着的巨大怨念在海面泛起巨浪，在世界中心辐散开。
昏迷的吉尔感觉自己被拉起。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还真是安逸，不像个战士”。他感觉自己被抱起，正朝着某个方向飞速前进，却又昏迷过去，等到他被一束光线晃醒后，发现自己靠在一个硕大的身躯旁边。
“真恶心，我最讨厌这种男人了，动不动就昏迷，还靠在别人身上睡这么久，你说是不是，波顿？”
“嗯……他好像醒了。”
“就是看到他醒了才这么说的，不然他哪能听见”。米亚生气地看着吉尔，她腿上躺着一个女孩。
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吉尔吉斯在惊吓中坐起——塔夫•克利曼！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艘救生艇上。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塔夫不紧不慢地说着，深邃的目光看着初生的太阳，“西泽司他死了，这就是结局”。
“爸爸你这么说她又要哭了”，米亚说。
“哎，好吧，可我们毕竟不能回避这个。早点说出来，之后就会轻松很多，”他点燃一根雪茄，吐出一口青烟继续说着，“不知怎么回事，血祭规模一下子就扩大了，耶梦加得的力量让这个女孩的肉身得以恢复——真是幸运的巫女，一般的神可不会这么做，毕竟这种苏生的力量可是能让自身再次现世的”。
“那为什么她会复活呢？”吉尔吉斯不解。
“耶梦加得她说……”，小女孩抽噎着，“神只有消逝在人们的记忆中，才会被人崇拜祭祀，否则就会变成恶魔”，她说，“为什么你们不把我丢到海里，好让我成为更好的东西”。
吉尔无奈地看着她，他知道血祭意味着什么。
“我们可是巫术血统啊……”吉尔说着，“怎么变得这么狼狈……”
“我们本来就是狼”。波顿认真地说，米亚紧跟着接一句，“再颓丧就把你丢到海里去”。
塔夫闭上双眼，眼前浮现出那个少年的身影。一念之差，他决定停手。
此血祭是西泽司和乔治共同施展的，因为需要结界内外相互合作才可以实现。塔夫的出现使得西泽司决定不顾一切地执行这一仪式。
他最终得到了回报——来自灵魂与肉体的吻，在唇间轻触，后决定停留，似涟漪荡漾，令人头晕目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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