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办法

作者: 陈又林 | 来源:发表于2017-07-05 17:26 被阅读0次

                       

    他有办法

    他有办法

    将近两个月了,好快。

    其实,没事也不大去看他,虽然也常常想去。       

    爬楼去他家的时候,从低一些楼层就听到他“我知道是你来了”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

    到了家,感觉完成了一个比较大的事情,他在家里跑来跑去的。

    休息有一会,他拉着你的手,打转转,左右晃,有时,你也不自觉地逗他玩,假装松手,“嗨,嗨……”制造一种吓人的声音和表情,引得他咯咯笑,那声音,是早上雨后,掬一捧清泉的清甜清凉,久久留在心中。

    但也不能转太长时间,总是害怕会扯着他的胳膊,感觉小孩子胳膊容易脱臼。

    他其实有很多新奇的方法,他叫爷爷,也称呼他医生家。听完这个叫法,会让大人恍然一惊,对啊,为什么叫医生,大夫,医师,为什么不叫医生家。问完之后,可能让大人更明白,也是平时很少有意想的,做为这一行是不是更侧重经验,实践,不只是理论上的高深与创新,更看中这一个、这一时的病和病人。

    他会带你去想你平时不会想到的问题。

    他看着你戴着眼镜,立刻冒出想法,“眼镜姑姑”

    我顺势做鬼脸,说道,我是“眼镜蛇”。

    他挤挤眼睛,“蛇呀,啊……不是,是眼睛姑姑”,还好,他还是不舍得把我打入妖魔之列,即使是个称呼。

    他会有很多个途径和方法,让你和他一起“过来,小姑姑,到洗手间看我打水枪。”

    “好的,看你打枪水。”他没有听到我故意颠倒顺序和他说话,逗他高兴。

    他专注地拿着枪,选择打枪的地方,背着水包,大人拎起来感觉也挺沉,他的背微微的向前探,俨然一副正规的演习,“看我的子弹。”“子弹?”“没看到……奥,是它啊。”

    水溅到墙上,反弹的水,溅到脸上,有点凉。

    按孩子这样的子弹会化解多少悲痛和灾难

    “爷爷和姑姑要走了。”

    “啊……”他的眼角向下低垂,嘟着小嘴巴。

    “过一阵子就过来看你。”

        “哈哈,你走吧。”

      “这回看你怎么走得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过去的,门被反锁上了。

    他想的办法出来了。

    他也没其他办法了。

    眼看着门打开了,他皱起眉头,脸上写着不愿意。

    拦着门口的手也被拉起。

    他接着拽你的手,不小心一滑,落在包上,拉着你的包不放开。

    “好,我们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就回来。”

    那时你会感到一种最直接的、一层一层的不舍。

    只有编两句话,先走出门来。    “啊,你等等,我送送你们。”

    他着急转过身,去找鞋子。

    “你先别走。”带着哭泣的声音,看着你,伤心地朝你们呼喊。

    一个四岁多的孩子说到这话,听着眼睛酸得眼泪在打转,心里一阵莫名的伤感和震颤。真是没有想到会这样,我想孩子已经没有办法阻止我们走,他在最没有办法的时候又想起一个办法,又极力想实现它,那恳求伤心的眼睛让人心里一阵阵的酸。心里也泛起一种愧意,该怎么做才不辜负孩子这样的一种不舍。

    我更加明白了一个女子变成母亲,她会无比的坚强和勇敢,定离不开这种眼神的力量。   

    “啪……”这时,爸爸的水杯烫坏了袋子,坠下来,摔碎了。

    碎玻璃蹦到了屋里一点。嫂子赶紧去拿笤帚清理。

    他也穿好了鞋,往门口走,脚底下就踩着碎玻璃,

    “快抬起脚来。”

    他也没在意,继续往前走。 我们背着包,要迈楼梯。

    “等一等,我去送送。”他盯着我们,立刻做出了反应,还是没忘记刚才想的办法。

    不能听下去了,没等跟嫂子打招呼,我转过有泪的眼睛,匆匆地向楼下走,

    “咣……”脚下有水,不小心滑了一下,也不能停留,因为不能多听到他的话,一个孩子的声音藏着太多内容。

    我愧叹自己的胆小,胆怯,做为一个大人,在一些事上的顾虑和怯懦,在这更显得那样渺小。

    怎么做好一个长大的人,在惧怕的事情面前,勇敢的往前迈步,下楼梯的时候不住地问自己。

    “走了,进去吧。”

    下着楼梯,回应着楼上的声音。    要眼睛里打转的泪水,留给将来的自己,去努力地消融前面路上可能会激起的伤感,无助,纠结,烦躁,相形见绌……更多困难,都会来,都不能让自己没有办法。

    他那么小有那么多办法,而你是小姑姑,又不只是小姑姑,好多的身份和担当在荒疏中眀晰,明亮着光。

    我的包里还放着一包晕车贴,外甥女想办法,让我不晕车……

    她还一直记得。                                                            ……

    而家里大人们的办法更是不敢一一回忆。沉甸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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