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结婚后,爱莲留在了家里,运珠也没有回厂子,跟着运琪又干起了建筑。外甥女萱萱已经上四年级,也跟着转回了村里的小学。
谷丰结婚第二年的冬天,媳妇晓晓生了一个男孩。给孩子上户口的时候,晓晓看到静静孩子的户口落在婆家的户口本上,有点奇怪,问谷丰“…萱萱的户口怎么呆咱家里?”
谷丰怕她知道太多,应付她说:“咱姐和咱姐夫在东北做买卖,又不大回来,户口在这里孩子上学得劲!”
晓晓半信半疑。更让她越来越难以接受的是,公公婆婆一直住在他们结婚的新房子里,并没有去他们自己那套房子住的打算。这还不说,正月的时候,静静和孩子、娇娇两口子还有两个孩子、以及谷丰的那个光棍小舅,……一凑十多口人,有段时间全挤住在这趟屋里!那个光棍舅舅,一个大男人,啥也不干,也和姐姐外甥挤在一个炕上!大人吵孩子闹,家里天天乱哄哄的,这哪象过日子的?
这些情况雪梅自然知道。
她也弄不明白,爱莲是怎么想的。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一点儿也不自觉——就这样的家庭,好容易给谷丰扒拉上媳妇,还不赶紧给孩子倒地方,叫人家小两口好好过,还弄着一大家子人在这掺和!
谷丰媳妇嫁过来这一年半载,什么事都不摸。但雪梅对自己这个大伯嫂子,可实在是太了解了!方圆十里恐怕也难再找出第二个!
她不只馋懒,脾气还恶人——( 读务,令人厌恶的意思)以前大家都穷的时候了,一点东西也是好的,现在早没人好意思丢那个脸了,可她就偏偏保留了这个爱好!不知道是因为太穷了还是咋的,见到别人的东西就稀罕手痒。但她又明明比村里任何一个娘们儿都赶时髦,她偶尔象贵妇人似的穿了裙子牵着从哪里得来的一只长毛狮子狗上街遛达,晚上也常去村里小广场上跳舞,女儿探家必飞机来飞机去,很是风光。与之不相配的是,五月里公公张义聚过生日伺候客,雪梅和老焦几个人在厨房里做的菜,爱莲来了一趟,一桶刚揭开的油,就找不到了。问她她才说是她拿回家了,而后又没事人一样给送回来。她到别人家不敢,唯独到了雪梅家就象到了自己家一样实落,见什么也稀罕,乱抓乱拿。运琪领着那么多人干活,治下的工具也多,堆满了两间南屋,一看不着,就被她顺手拿走件。
雪梅说说她,她就嘻嘻地笑,也不恼,下次还这样,没脸没腚。
气得雪梅自己在家时就关着门,她来叫门也不敞——幸亏现在住得不是临墙!这些雪梅都不好意思说给谷丰媳妇听。
村里大集那天,雪梅正在集上买菜,迎面碰上老焦,老焦道“你快找找你大伯嫂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关着个大门!晓晓弄着孩子出不来,说她没有钥匙,在屋里叫人!”
“出不来?”雪梅诧异“晓晓没有钥匙?!大门外锁的?家里有人锁什么门?”
“谁知道!你去看看吧?”
雪梅回家放下菜,到了大伯家。只见大门紧闭,隔门叫了两声,晓晓在屋里听到了,边答应边踢踢踏踏走出来了。
“婶婶!婶婶!”
“你咋?怎么还锁屋里了?”
“俺娘出门也没对我说就锁上了!我打电话也没打通,我寻思弄着孩子出去赶个集。”
“那你就没有把钥匙?”
“没有!我要了,谷丰和俺娘都没给我!”
“你等等,我再去给你找找!……”雪梅只好说,嘴里却暗骂了一声:
哇靠!这是耍的哪门子景!
是防贼还是怕儿媳妇向她学把东西偷回娘家?……自己是贼看别人都是贼?
她从集东头找到西头,终于找到了正在赶集的爱莲和娇娇,娇娇还没回去,小乔着急生意上的事,自己已经回大连。
“娘俩逛集把人家锁家里!快回去敞门吧哈!”
她说完,转身就走,不愿和她们多叨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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