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九十章
柳林岗召开学大寨动员会
林新成受奖晕倒在主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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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芹由于掛念着表哥林新成，天一放明就来到了工作队住室，她看见里间的灯还亮着，不知道表哥是还继续干着，还是因熬不上去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轻轻的推开了屋门，只见外间的四个人正在吼天嚎地的酣睡着，小屋门却裂了一条不小的缝。
她又轻轻的来到小屋门口，轻轻的推开了小门。表哥不但还继续干着，而且头上顶了一个毛巾，他拿着一杆毛笔，正认真的在一张奖状上写着。
李桂芹走到林新成跟前，轻声问道:“哥，还沒有写完？"
林新成一边写一边说:“学生的奖状我已经填完并盖好了公章，那弄好以后，才刻印的文艺班学生的录取通知书，也已经填好了，也盖好了公章，现在填写的是那十九个单项的单位和个人的奖状。表妹，夜里你回去那么晚，怎么来那么早？"
李桂芹说:“我不是掛念你吗？我来这么早是替你盖公章的，谁知道你已经盖好了，我不是给你说了吗？让你留着我来了盖。"
林新成说:“表妹，昨天晚上你已经熬了大半夜了，来到还要做饭，我不想让你再吃累了。"
李桂芹一方面是出于可怜表哥，一方面是出感动，两眼流着泪水，她说:“哥，你头上顶个白毛巾干啥？难看死了。"说着伸手把林新成头上的毛巾抓掉了，这时她才发觉，表哥头上的毛巾是湿的。而且湿溜溜的，头顶上的热，两头的凉。她惊问道:“哥，你怎么顶一个湿毛巾？"
林新成已停住了往奖状上写，他说:“我是为了治瞌睡。我瞌睡的太很了，开始，我用凉水洗脸，用凉水洗脸不行就用凉水洗头，用凉水洗头也坚持不多长时间，我就又洗湿毛巾顶在了头上。不这样我坚持不下来。"
李桂芹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我的哥呀，你是不要命了呀，你这样弄，是要得病的，把头激坏了，你要头疼一辈子。"
林新成说:“表妹，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原来，林新成送李桂芹回来，已是一点半多了，赵委员和李助理已睡熟了，他们也和两个技术员一样发出着鼾声，特别是李祥助理，由于体胖，鼾声特别响，犹如打雷一般，打几声，还发出一声“够"的声音。林新成为了让这声音激动自己的情绪，小门不关严，留下一条宽缝，让声音传进来。再加上去送表妹受冷风、狗叫、与表妹的拥抱所激起来的情绪，他确实坚持填写了二十多张。
但是，再往下填写，瞌睡虫还是爬上了眉头，接着爬滿了整个面部，整个头脑。两个眼皮总往一起挤，他不得不站起来，走到外边，用凉水洗了洗脸。可是不能填写十张又坚持不住了，就又走出去干脆把头也洗了，这样仍然不能坚持多长时间。再接下来，就把头和脸洗了以后，又把毛巾洗湿了放在头上。这样在凉水的作用下，往返了几次，终于把学生的奖状填写完了，又盖上了公章，按学校分好，打成小捆，写上学校的名字。然后又把文艺班学生的录取通知书刻印好，填写完，盖上了公章，按学校分好。接着又填写单项奖状。
如果不是李桂芹的到来，林新成还不知道天已经明了。
看着表哥红肿的眼晴疲惫的脸和头上顶的这条湿毛巾，李桂芹泪流不止，她说:“哥，你是只想着工作，全不顾自己的身体，你要是因此病倒了，我姨父姨母怎么办？我姐怎么办？孩子怎么办？他们需要你有一个好身体！"
林新成说:“我这不是没有病倒吗，再说，过了今一天，我就要休息两天了。妹妹，别哭了，外边的人醒了看见了不好。"
李桂芹擦去脸上的泪水说:“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林新成说:“什么也不要说，下面的你也帮不上忙，赶紧做饭去吧，今天公社要开大会，赵委员和李助理可能要早吃早去。"
李桂芹说:“你净替别人着想，就是不为自己着想。"说过，眼泪又出来了，轻轻的迈步走了出去。
亲情呀，这就是亲情。
因表妹来了说了这么一会儿话，林新成比刚才有了精神，他又继续填写起来。
林新成是一个很讲究社会效果的人，他认为，办事一定不能有丝毫马虎。因此，他不管是填写奖状还是通知书，写得都很认真。特别是奖状，受奖人是会把奖状长期贴在正屋明间的后墙上的，凡是去家里的人都会看上一看。字体写得是否工整与好看，影响很大，既代表着写奖状人的工作态度，也代表着写奖状人的书法水平。况且，这些奖状中，就有关于任课老师教案作得好的内容。你奖状还写着这个老师的教案作的书面整洁字体工整各项规范哩，你发奖单位是管老师的，写的字还了了草草歪三扭四的，怎么能够服人？
赵委员和李助理还从来沒有熬过象昨天夜里那么长的时间，夜里不但睡得香，早上也睡得好。更何况，“骑马坐轿，不如天明睡觉"呢。李桂芹做好了早饭，虽然没有象三请诸葛那样，但还是叫了两次才把他们俩个叫醒。
俩个领导起床以后，首先讲起来了林新成对文教表先工作的准备情况，没有去洗脸，先推开小门走进了里间，看到林新成还正在写着，李助理就问:“还没有弄好的吗？"
林新成没有抬头，继续写着，回答道:“快了，还剩五张。"
赵委员说:“你晚一会儿吃早饭，抓紧时间写，别象绣花那样认真了，内容写上就行了，别耽误了开会用。"
林新成说:“不耽误，我心里有数，你们吃了饭该走成走了，我弄好了不停一点事就骑车子去了。"
李助理又接道:“会上朱书记肯定要先讲话，昨天他也说了，他要抓紧时间讲，发奖大概会在十点左右，你九点半以前一定赶到。"
林新成停住笔，把压缩好的讲话稿递给李助理，说道:“李助理，这是压缩好的讲话稿，你放心，我保证误不了事。"
两个领导出去洗脸吃饭，林新成继续书写，他仍然像刚才一样认真。
两个领导吃完了饭要走了，李助理走到门外又一次吩咐道:“新成，九点半以前一定赶到。"
林新成答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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