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翁小熊
翁小熊并不熊。只是有点怪。
第一怪,学校“文坛”旗手,班级学习“毒瘤”。怎么说呢,翁兄高度近视,戴着一副厚厚玻璃片眼镜,我们背地里常称呼他“眼镜哥”。翁兄比较特立独行,在学校里朋友不多。在校期间,他主要的精力都花在读小说、翻漫画,写他的故事报上去了;不对,还有一半时间趴在那睡觉。翁兄语文尤为厉害——说他是班级学习“毒瘤”,其实是有辱于他的,起码,语文这一科,他还是佼佼者,至于其他科目,基本可以用“嘿嘿”来表达了。
当时学校时兴各类手抄故事报,翁兄绝对是该领域的“大哥大”。经他主笔的手抄故事报,那是整个县里高中学生竞相传阅的“极品”,竟也出现了以看过他的故事报为荣的风潮。因为兄台写的连载故事着实吸引人啊——拿到现在来讲,他绝对是许多文学网站的最佳写手。
第二怪,基本没朋友。人,本来就是群居动物,更别提学生时代最喜欢成群结队、呼朋唤友的青年人了。翁兄似乎有着他那个年纪少有的成熟与偏见,说白了有点“愤青”,一般人,他都看不上眼。
我应当算是他为数不多可称得上朋友的极少数之一,原因大抵也是因为我语文较为突出。刚升高一时,就代表新学校(我们为第一届学生),拿了个市里的征文大赛一等奖,偶尔还在市报发几篇小诗文。
后来跟翁兄混熟了,他还带我去过他家。他的房间也有一怪:书多,特别特别特别多那种。记得踏进他家大门,进了他房间,靠墙一整面的书柜,摆满了一墙壁的书;靠窗书桌上,一沓沓杂志、漫画横七竖八的铺满了整个桌面;憋一眼翁兄的睡榻,居然也横七竖八的丢着好些翻开或没翻开的书。我还特意过去给他随手捡了捡,有砖头厚的《乱世佳人》、有那时候很火的杂志《萌芽》、有印着日本字的漫画杂志、有《故事会》,还有《读者文摘》……
第三怪,电子游戏奇才。很抱歉我是乡下人,念高中后才有机会进城,然后才有机会了解到什么是电子游戏。翁兄本就是城里人,我们相熟以后,他常带着我偷偷溜进网吧玩电脑——说来也怪,那两年,横着竖着就那么两三条主街道的小小县城,忽然就冒出什么“青苹果网吧”、“相约网吧”、“新浪网吧”,数不胜数。
翁兄会玩的游戏很多,好多我见都没见过,更别提跟他一起玩了。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一款叫DOTA的游戏。我曾经试图跟着他一起玩,最终因为繁杂的指令让我望而却步,无奈放弃了。翁兄则不然,你看他耷拉着那副厚眼镜,一双眼珠子就透过耷拉下来的镜片上方空隙,一眨不眨地就这么盯着电脑屏幕,左手操键盘,五指齐动,飞舞在小小一方键盘上,还按得悄无声息;右手那个点击鼠标的声音,则像战争时期美女报务员手下拍出来的“滴滴滴”连续不断的代码,响个不停。看他打游戏,像是在打仗,这游戏好像也就是在打仗。
第四怪,牙口不好,喜欢抽风。翁兄可能从小糖吃多了,牙口不好。跟他一起耍吧,特别是吃完饭后那个把小时,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就咧着嘴角抽一口风,“斯……”一声响,让人觉得有点莫名的突兀。
一次,我们两正在互相讨论彼此自认为最满意的一篇作品,忘记当初我写了一篇啥东西了,他给我的东西我倒还记得,写了一篇关于中国漫画不如日本漫画的东西,看着比较深奥并且高大上,我其实也不大懂,就只好套用政治课学的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跟他谈,国情如何如何,社会环境如何如何,正哔哩哔哩侃得起劲呢,他老兄一忽儿“斯”一声,一忽儿又“斯”一声,搞得我哔哩哔哩不下去了,最后草草收场,结束辩论。
第五怪,不惧世俗眼光,来去潇洒如风。我们常人一般认为不可为的事儿,到了翁兄这儿,那都不是事儿。
翁兄虽然没啥朋友,但也有自己心仪的女孩。我们常人常用的手法,估计是悄悄的接近她,悄悄的小纸条联系她,甚或借助她身边朋友的力量,牵线搭桥,让这个过程显得水到渠成。翁兄不这样。那时候高二吧,翁兄喜欢上隔壁班一个女孩子。某天傍晚放学,他居然就在放学的校园主干道上,把人家姑娘拦下来了,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人家说“喜欢你”诸如此类,结果搞得人家姑娘特窘迫,直接骂翁兄“神经病”。
另外一件事,倒是令我十分佩服,也心存感激至今。我不是家境贫寒嘛,高三复读伊始——很显然,单单就语文优秀的翁兄,高考落榜是极大概率事件——我是连复读费都没交齐的。翁兄知道这事以后,忽然就在一个早读课期间,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踏步地走上讲台,双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就直接说,想请求大家帮忙,给我凑学费……最后给我凑了多少学费我忘记了,事后,翁兄找他做水果生意的老爸,给我借来1400块,我是永远忘不了的。
就是这么一个喜爱文字,喜爱漫画,爱打游戏又直来直往的翁小熊,是我高中时代结识下,并一直保持联系,维持着友谊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好朋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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