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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回忆(9)红红和她的奶奶

童年回忆(9)红红和她的奶奶

作者: 一小羊 | 来源:发表于2022-06-11 16:59 被阅读0次

    胡同儿里的几个小孩都是边儿边儿大,除了红红。

    红红大概比我们几个小三岁的样子,总是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羊羊姐姐,婧婧姐姐,倩倩姐姐的叫着。”,让我们带着她一起玩。

    除了她,还有她的奶奶。因为红红太小,出来玩,她奶奶总是不放心,一直紧跟身后。我甚至对红红奶奶的印象更为深刻一点,因为她好几次上门找我家长,告我的状。

    小孩子对年龄是非常敏感的,向下包容性极差。在6岁孩子的眼里,5岁的孩子就是不懂事的小屁孩儿,是非常抗拒和他们一起玩的。

    何况红红比我们小三岁?真的感觉悬殊太大,说什么她都不懂,不停地问“这是什么呀?那是什么呀?”。

    我们那会也都是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社交礼仪,都恨不得抓紧时间自己多玩一会,被问烦了就没人搭理红红了。

    这时,红红的奶奶就会马上批评我们,“我们红红和你们说话呢!你们这还是姐姐呢,都不理我们。”

    虽然我们时常对红红很“冷漠”,但她仍然乐此不疲地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玩。这就体现了小孩子对年龄敏感的另一个特点,即向上兼容性极强,总是喜欢往哥哥姐姐的堆儿里凑。

    记得有次我哥来看奶奶,下午没事儿的时候陪我们几个小丫头骗子玩老鹰捉小鸡,因为红红实在太小,跑不起来,又容易摔倒,所以就没有带她。

    我们已经跑疯了,吱哇乱叫地喊着躲避老鹰,玩得忘乎所以。隐隐约约感觉,红红好像在圈外一直喊“羊羊姐姐!羊羊姐姐!”。但等都散了,红红已经回家了,我也彻底忘了这件事。

    等吃晚饭的时候,红红奶奶找上门了。

    不太高的老太太,走路的姿势有一点点像企鹅,左右摇摆。穿着浅灰色的褂子,袖口挽到肘关节那里;深灰色的长裤配黑色的布鞋;白色夹杂少许黑色的齐耳短发,被黑色的发箍牢牢固定住,耳边的碎发也被U型卡打理的服帖;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但她的眼睛还是很有神的,因为我看到了满满的怒气。

    她认为红红那天受了委屈,而责任全部在我。因为是我的哥哥带着大家一起玩,我应该主动叫着红红才对,而且红红在旁边喊我,就是想要加入我们,但是我居然置之不理。

    后来爸妈跟我说,要对小朋友更友爱一点,都在一个胡同儿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僵了多不好。

    我深觉有理,于是几天后,我专门去找红红出来玩儿。

    那天她奶奶正在午睡,没办法跟随,我俩就在胡同儿里瞎转悠。捡个砖头,在地上写写画画,或者揪几朵野花别在耳朵上之类的。没有什么具体的游乐项目,纯属瞎玩儿打发时间。

    突然我看到路边有一坨便便,表面已经被风干成了黑色,形成了硬硬的一层壳,看起来更像一坨黑泥。我和红红说:“你去捡个棍儿,看看那个是什么。”

    红红听话的找了个小棍儿,蹲在那坨便便前,开始认真的搅和起来。

    我躲在一边,使坏得逞正想偷笑。突然红红的奶奶在远处大叫了一声:“诶!干嘛呢你们!红红快放下!”

    她气冲冲地跑过来,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一把拉起红红就往家走去。

    晚上,我又迎来了她第二次上门告状。这次的理由很明显,因为我竟然哄骗她的宝贝孙女玩屎。

    那之后,我对红红便客气了很多,毕竟她的奶奶是个厉害角色,不是几岁的我可以抗衡的。

    日子就在一团虚假和气中慢慢地度过。

    有一天,我们几个小丫头正在胡同儿里玩娃娃。红红奶奶从院子里探出头,喊我们到她家去,说是给我们看个新鲜东西。

    小孩子的好奇心,简直了,我们争先恐后地钻进院子,颇有点挤破头的架势。

    院子中间摆着一个桶,红红奶奶说:“快看!这是红红刚才拉的!你们看,那几条长长的,就是蛔虫!”

    婧婧第一个发出“哕”的干呕声,边哕边跑了出去。倩倩吓得啊啊乱叫,瞬间眼泪都下来了。我也被眼前的一幕暴击了,由于距离她家大门太远,我选择跑进了屋里。

    我感觉这是红红奶奶的反击。

    如此近距离、直观的视觉冲击,给我留下了强烈的心理阴影。在高中生物课,老师讲到猪肉绦虫的时候,我本能地产生巨大的不适感。桶里那一条条蠕动的大长虫,仿佛就在眼前。

    那一幕我大概这辈子不会忘记了。

    哎……人还是要多做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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