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海边,上学也是在有海的城市,所不常吃到河蟹。只记得小时候吃过一次,觉得河蟹肉甜甜的,很好吃,但是母亲说河蟹肉有股土腥味儿,于是回归海蟹们的怀抱。
再后来吃河蟹的机会渐渐多了一点点,但是次数也很少。所以印象里的河蟹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少见稀罕,肉质甜滋滋,闻一闻味道就能流口水的美好形象。
和今天的形象有点不符。
首先是凉了。中午我还在叫嚣,炸串炸蘑菇炸玉米粒儿不要怕凉,温温的不烫口刚刚好。到了晚上面对凉了的螃蟹,颇有些有苦难言。
因为凉了,就失去了对味觉起着至关重要作用的嗅觉刺激。不知道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蟹黄也失去了往日的诱惑力,或者还是因为吃惯了海蟹,哪怕是凉了的海蟹,所以不习惯这样的味道了?
蟹螯毛绒绒的,肉多多,据说用擀面杖一擀很容易就能压出来。因为懒,没去拿。
傍晚是撸着父亲炸的肉串,挑着油滋滋的炸玉米粒儿看《古董局中局》。母亲靠在沙发上和我一起溜着剧情。忽然觉得不对,接下来怕是男主女主感情戏,立即起身关电视说,不想看了,正好这段没有鉴宝,不是我喜欢的剧情,我得赶紧关了电视,不然戒不了了。
半真半假,确实不爱看没有鉴宝的部分,也确实不想和母亲大人一起看腻歪的爱情。
再后来是嗑螃蟹,看《天衣无缝》。啃了一口蟹膏,别管那膏是什么,那蟹是不是最美味的状态,那剧我看不看得明白,现在捧着的就是幸福。
如果以后会有遗憾,今天就算过年。
午饭的时候和父亲比左手夹玉米粒儿,比不过,自然不服气。无奈这技艺我既然没能先天遗传来,练也不是这几秒钟能成的。于是转而夹西红柿,软软的部分从切得不大的西红柿块儿上掉下来,像是夹弹力球,或者软趴趴的果冻,一用力就从筷子下溜走,想用个巧力又太软没有着力点。
浑然天成的挑衅点,“爸,玉米粒儿不算什么,来夹这块儿西红柿。”
“诶诶诶,别的不行,就这块儿。正手,先让你正手试试。”
“嘿,我还不信了,爸你再试一次,再试一次可不一定能行了。”
“看吧爸,夹不起来了吧。”
我以为自己扳回一局。
“儿子来这儿。水龙头开到最大,看你能在这勺子里接多少水。”
水流喷涌而出,我明知是个陷阱,必然接不到多少水,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上。
所以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接不到多少水?不不不,一点也没接到。一滴不剩,水流冲进很大,到了勺子里的水转个弯儿停了那么一下又出去了。
父亲母亲的笑声被我隔绝在外,我已经被自己明知是阱也不信这个劲儿的理论主义笑出眼泪了。
还是同样冲的水流,勺子贴着水柱边缘,水还是像刚才那样打着旋儿,只是速度减了不止一星半点,温温柔柔地落进勺子里。
湍急小溪转眼又是一股涓涓细流。
小年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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