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经常出现一个撑伞的女孩。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形各色。一辆公交车来了,人们井然有序的排队上车。女孩坐在了靠近阳光的一头。栗色的头发被微风轻轻吹起。初春的时节。她狠狠地吸入有凉意的春风,进入了脾肺。
“你好,我要2块钱的酱香饼。”这女孩生得俊俏,皮肤白皙,眼神却浑浊,嘴角常常有水迹,口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听不懂的话。常穿着蓝色格子衬衫,一个人走在马路边上。旁边一位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戏谑的说:“这不是张老头家的疯闺女嘛!”女孩呵呵的笑着。
女孩的身影渐行渐远。“今天不卖了!”我开始边张望着边收起摊来。一众人唏嘘的四散开去了。刚才竟然划伤了手指。我找到一个创可贴,贴住了伤口。
2006年。女孩十七岁。
这年冬天,她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将白雪一把揪住,扔下了十楼。女孩不管不顾,冲出家门,跑到楼下,不敢睁眼看它,血泊中发着腥味的它。自打女孩记事以来,她只记得母亲恶毒的眼神。在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后,只有那只小猫陪伴着自己。阴寒的冬季,像极了母亲的体温,北风刮过,厨房里未关的窗户像是在打着响指。
“你这糟猫!又来厨房!真该死!”尖锐的嗓音惊醒了女孩,猝不及防中,它被母亲一把揪住,扔下了十楼,连及肚子里的。
女孩又哭又闹。
母亲抓起一把精神类的药物,连同水一起送进了女孩的口中。女孩那双好看的眼睛写满了恐惧。这是一场阴谋,谋杀了女孩的梦。小时候的她,成绩优异,是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但是高中的成绩突然下滑,她被母亲送进了精神病院。梦里是一片不放晴的天空,世界是灰色的。
这条胡同的每一处不见光的角落,长满了绿色的苔藓。拖着疲惫的身体我回到了家。简单地用温水清洗了一下伤口后,我开始对着家里的那面镜子看着:全身赤裸,甩了甩清洗过的头发,水滴打在了上面,留下了痕迹,我体格偏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换上了背心和短裤,我踢踏着拖鞋,用纸巾将水迹擦拭干净后,走出了家门。
余晖真是美好啊,像烧热的油锅,像出锅的圆饼。我在胡同里优哉游哉,东街的王婆子看到我,调笑道:“平子,今天可悠闲啊。”我没回答,只是点了下头,接着,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叫何平,靠卖饼为生,独居在这老胡同里。父母早在几年前,一前一后离开了我。我就接管了家中的饼铺。
关于那个疯女孩。
女孩名叫郑美丽。
我是谁?
我是郑美丽。
一场鹅毛大雪纷纷然然。女孩不再说话。处理了猫的遗体,顺道还烧了些猫饼之类地黄纸。情况好像更糟。她倒在了大雪里,如此真实的活着。
“你听话,按时吃药。”女孩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家中,母亲走来。那同样是个冬天,父亲消失的冬天。
我时常会幻想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在我的天空;
我常常会站在大街上,独自撑着一把伞,人们都说我疯了,只有我自己知道,寻找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时常会做美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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