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唤玲儿,生在女人部落,河的对岸,是男人部落。我们信仰河神,河神教我们喝河水孕育生命,带给我们新的生命。但不知什么时候,这河水变质了,成了杀死我们的毒药。
两部落又开始打仗了,死伤惨重。我望着战场上英勇的战士们,不明白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这么拼命。
母亲告诉我,是贪婪。
晚上,我跑到河边,帮着母亲处理伤患,悲痛一涌而出,战争何时才能结束?我受不了那低沉那氛围,开始在河边溜达,用手拨弄着冰凉的河水,陷入了沉思,这河怎么变为毒药了呢?
不知何时起雾了,雾很大,我迷路了。只能朝着唯一的光源前进,我害怕,但又不得不前进。慢慢地,我眼前却是多了一间茅草屋。我大着胆子敲了敲门,门却自己开了。这让我想起了母亲讲的鬼故事,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这间茅草屋。
这里不像母亲故事里的阴森可怕,反而很有家的味道。我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拿着布缝缝补补,那纯洁的笑容是我许久未见的,女人好像在等人,我想,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我想上去打招呼,但是无论我怎么叫,怎么喊,女人都没有反应,她看不见我。
大门再一次被打开,我看见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我下意识的拿起旁边的木棍,但男人好像也看不见我,径直地奔向了女人。我这才知道,原来,女人在等的人是他。
我看见了俩人幸福的笑容,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体现了俩人有多么的亲密,我放下手中的木棍,静静地看着。我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他们的世界幸福温暖,我可望而不可即。
忽然间这茅草屋着火了,我急忙跑出去,看见一群面目可憎的人,火焰照在这些男男女女的脸上,好像是母亲口中的吃人妖怪。他们将女人掳走,听着男人的乞求,不为所动。我抄起棍子想要救她,可是不行,因为我只是看客,无能为力,最终房子化为了灰烬。
我看着这些人,我没想到,男女部落的第一次合作竟是如此的和谐,肮脏。只是为了扼杀跨种族的恋爱,怪不得,母亲说人心可怕。
我愤怒,我恨,我想杀了他们,但是,我触碰不到这些恶人,我只能狠狠地瞪着他们。
不久,他们消失了,雾也散了。
我呆呆地看着一堆灰,美好就这样转瞬即逝。眼泪从眼角流出而不自知,只觉得视线变得模糊,鼻子发酸。
“可怜他们吗?”
扭头是一个人在讲话,我看不清他的脸,我也认不出他是男是女。但,我觉得有必要纠正他的话。
“不是可怜,是心疼。”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吗?”
“正是因为不被允许所以才心疼。他们是幸福的,不是吗?只要幸福就好了。”
我心很平静,脑子里是战争和那女人幸福的笑容。只有对比过后才知道,什么都不重要了。
“因为贪婪,为了一己私欲,他们引起战争。跨种族的恋爱就是禁忌,他们怕得罪了河神,害怕生命不会延续。他们烧了茅草屋,毁了这该死的恋爱,那么现在呢,水变成了毒,依旧不再延续生命。但是呢,没有反省的人们更是变本加厉,残肢断臂将河水染红,意义呢,并没有。”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那个人静静地听完我的嘶吼,吐出一句:“确实没有意义。”
我一点点回忆着刚才的故事,问出了我从小都在问母亲的一个问题。“这世间真的有神吗?”
他没回答我,而是我讲了一个故事:
以前有一个神明,诞生于一条河。因为过于无聊便开始建造两部落。大地充满了生机。为了延续生命,河神教人们喝河水孕育生命。大地之上一片祥和,他心满意足,安心地睡了一觉。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他们开始分领地,占面积,为了多得一点他的水而无休止地发动战争。
一觉醒来,一片祥和的景象早已不再,他惊讶,站在血泊里,他在怀疑自己。这时,他注意到了俩个人,是阿兰和大力,他看着俩人的感情逐渐升温,好似在废墟里盛开的野菊。
他跟随着他们到了茅草屋,他将他们的爱情化成结晶孕育到了阿兰的肚子里,他忽然明白了他的水好像也没什么用了,他的水没有感情,也没有意义。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给阿兰带来了灾祸。在河里,他见到了阿兰的尸体,还有那没有发育完全的婴儿。他怒了,这些人,没有必要存在了。河水也因此变得剧毒无比。
他讲的故事结束了,我明白世上是有神的,而且并不瞎。
“但是,神说再给一次机会也不是不可以,看在你这个小丫头的面子上。”
我再一次看着这个人,心里五味杂陈。
“谢谢。”
神消失了,带着那一条河。
战争也停止了。人们陷入了慌乱。
今天,我大婚,新郎是一个俊秀的男人,我脸上带着笑,就如阿兰那样。他们依旧反对,但是我不害怕,我知道我是正确的,我的男人也不害怕,他爱我,我也爱他。
废墟里的野菊会绽放第二朵,我相信之后也会更多。我有了爱情的结晶之后,我们的恋爱也被认可了。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野菊不是没有诞下种子,而是没有勇气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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