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选择困难户。在面对A和B两个备选项时,我总是迟疑不决,前一秒想选A,后一秒就对B充满好感。有十个选A的理由,也绝对会有同等数量选B的缘由。这种选择困难症不断困扰着我。一路走来,面对生活中的大事小事,经过内心的纠结与徘徊,我做出了一些正确的选择,也错失了一些机遇。
(1)
小时候,每当过年时,妈妈总会带我去买新衣服,说孩子穿着新衣服过年会变漂亮,会收获好运气,学习会进步。我知道妈妈是哄着我玩的,但因为有新衣服穿,总开心不已。每次踏进童装店的门,妈妈都会说:“你喜欢哪件,就给你买哪件。但是,有一个原则,只能买一件”。墙壁上花花绿绿的漂亮衣服,看得我眼花缭乱。一会儿试试这件羽绒服,一会儿试试那件裙子。羽绒服,穿着暖和;裙子,穿着漂亮。我摸摸羽绒服,又摸摸裙子,然后再看看妈妈,目光里满是祈求。妈妈看穿了我的小心思,不忍心让我失望,便会打破原则将两件都买下来,满足我的小心愿。
那时候,在两件新衣服之间犹豫,总有一个两全的办法,就是将两件都买下来。小孩子的一件衣服,对家庭经济造不成负担。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两全。
(2)
高一下学期时,学校要分文科和理科。我们班被划分为文科班,班主任将会是文科班的班主任,班里的很多同学跟随班主任选择了文科。
文科还是理科?我久久不能确定。
要不读理科吧?听说理科的高考志愿选项多,就业渠道广泛,好找工作;文科的高考志愿选项少,就业渠道窄,工作难找。
要么读文科吧?物理和化学的那些公式,我看着都头痛。文科的知识重在记忆和理解,我似乎更擅长一些。
我一边为读理科找理由,一边又为读文科找说词。学校规定的最后时限到了,同学们都已将分科志愿表交到了班主任手里,我仍旧迟迟拿不定主意,班主任也着急了。
他问我知道果断和寡断的区别吗?我摇摇头。
他说:“寡断就是你现在的状态,犹疑不决。而果断则是面对抉择时,不迟疑”。
他劝说我读文科,说就考试成绩来看,我文科科目的得分远远高于理科。他又加了一句,“你是一棵读文科的苗子”。我最终读了文科,而事实也如班主任所说,我考上了还算不错的大学,在大四时获取了保送研究生的资格。
选择文科还是理科,虽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未来,但对于我们这一群期望通过参加高考改变命运的人来说,却至关重要,算得上人生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口。我很庆幸在这个路口,有班主任为我指引方向,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尝到了读文科带来的成就感和喜悦。
(3)
随着年龄渐渐长大,很多事情需要自己独立做决定,不会有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也不会有人指点迷津。因为自己才疏学浅,经验不足,对问题分析不到位,往往很难做出最佳选择。
研究生毕业时,我面临两个不同性质工作的选择,一个是进一所二本院校当老师,另一个是进事业单位做一名办公人员。我在二者之间徘徊不定。
当老师吧?本科读的是师范院校,也曾有过在学校教书上课的实习经历。而且,大学老师也是个很受人尊敬的岗位,女孩子成为大学老师,是个不错的选择。
进事业单位吧?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去,我怎能错过这个机会呢?
最终,我选择了后者。到现在,我在这个岗位上待了一年四个月,一边排斥着,也一边坚持着,不断摸索,不断成长。有一句话叫做干一行,爱一行,我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岗位。
(4)
前几天,一个很久没联系的朋友突然在深夜给我发消息,问我学会游泳了吗?我回复了一个摇摇头的表情。
朋友和我是校友,是一个游泳高手,周围很多人都在他的耐心指导下学会了游泳。研三时,我们宿舍四个姑娘心血来潮想去学游泳,四个人都是零基础,便约了朋友向他请教。那天,她们三个学得很快,没一会儿功夫就能在水面漂起来,朋友开始向她们教习蛙泳的姿势和要领。而我却是一只“旱鸭子”,在水里挣扎了三四个小时,怎么努力都漂浮不起来。第一次游泳就深深受挫,自信心受到了打击。
工作后,她们三个都陆陆续续学会了游泳,时不时在朋友圈晒几张泳照,看着她们在水中自由穿梭的样子,我羡慕不已。自己一直想去学,也一直犹犹豫豫没有行动。时间一晃两年过去了,我对游泳的热情依旧,却只是徒有一颗热爱的心,而没有实际行动。
(5)
一个同事说下班后很无聊,想办一张健身卡去健身。这话听着耳熟,我回想了一下,他很久之前就说过的。
“你不是以前就说要去健身吗?”我问他。
“一直都没去”。
“那这次去吗?”
“再看看”。
听到他说“再看看”,我猜他还是不会去。他说这三个字时少了一分决心和底气,语气听着都像是在退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没有付诸行动。而健身的人,已经在身体越来越强壮的路上渐行渐远。
(5)
幼年时,看到的世界很小,面对的东西很简单,极少有独立做决定的时候,读哪所学校,上什么兴趣班,甚至穿什么衣服都由家人做主。
少年时,父母开始尊重自己的意愿,认为孩子在不断成长,该学会自己做决定,独立面对世界,他们只在一些有关人生方向的“大事上”给予参考意见。彼时,经历的世事少,面对问题摇摆不定,不知向东还是向西,关键时刻总依赖身边人指引。如今看来,当初的选择还算不错。
再后来,也就到了现在,我已成长为一个青年,甚至可以说是大龄青年,凡事都是自己做主。自己想要的,自己努力争取。身后不会有人再督促你该学什么,该做什么。而我似乎一直都摆脱不了优柔寡断的性格,总在想与不想,做与不做之间徘徊。因而,错失了很多机会。
高考后的那个暑假,差不多有三个月,又长又无聊,在要不要学习钢琴之间犹豫不决。最终蹉跎了光阴,没有学习。现在面对一架钢琴,只能看看而已。如果两年前下定决心学会游泳,那我如今至少能够在水里扑腾,泳衣泳镜不至于在角落里孤单发呆。
蔡康永在《康永,给残酷社会的善意短信》一书中说,15岁觉得游泳难,放弃游泳,到18岁遇到一个你喜欢的人约你去游泳,你只好说“我不会耶”。18岁觉得英文难,放弃英文,28岁出现一个很棒但要会英文的工作,你只好说“我不会耶”。人生前期越嫌麻烦,越懒得学,后来就越可能错过让你动心的人和事,错过新风景。
有一句话叫做:种一颗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犹豫会让你错过一个又一个十年,而人生,又有多少光阴供你浪费和徘徊呢?你在纠结时,别人已经在行动了。你一次次优柔寡断消耗的时间,别人已经学会了新鲜事物,为自己注入了新鲜血液。你和旁人之间的距离,就是这样不断拉大的。
既然想学,既然想做,那就趁早,即刻出发。学到的本领,掌握的技能都是自己的,越早拥有越好。或许有一天,这些本领和技能会给我们带来意外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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