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理想前进（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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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前进，我们钢铁般的铸锻人，踏上时代的车轮前进进！”广播的喇叭戛然而止。职工们按部就班，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张出纳，开张支票，限额2千元，用途：食品半成品。”王科长说是四月初，最便宜，多买点回来放在冻库里，到“五一节”时，弄好卖个好价钱。她接过我填写的支票，走了。

由于是下午，来报账的人少，但我必须守在这里。我上班就是盼着下班，想的就是儿子：他还在那里看书吗？他又该买什么书呢？儿科医院的药真管用，现在他不发烧、也不拉肚了，晚上不用再吃药了；这周他不上托儿所，就在那里看小人书，再惬意不过的了。

傍晚，广播总算拉响了：它像中午那样有序地播放，人流还是那样重复地流动。父亲仍然是最先看到我，在红红的晚霞里，向我招手，他还朝里面喊：“出来得了，你妈妈来了。”

儿子拿着一本书，向我扑过来。我一下抱起他，亲了又亲。

“妈妈给我买葫芦娃！”

我放下他。他接过两块钱就跑进去。父亲乐呵呵地说：“他真是个书迷。”

他付了钱出来，我们一起去父母家，吃晚饭，再回母子宿舍。

回家跟儿子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时刻。儿子绘声绘色地给我讲《葫芦娃》：一只穿山甲一不小心就把葫芦山穿了个洞洞，蛇精和蝎子精跑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个字读‘蝎’呢？”

“外公教我的。妈妈别打岔。”鸟笼般的屋子里，儿子在讲、在表演最美的童话故事，“后来，老汉点了葫芦种子，长出葫芦藤来，又粗又长，藤上结了七个大神瓜，蹦出七个葫芦娃来：大力娃、千里眼娃、顺风耳娃、水娃、火娃......他们一起去打两个妖精。”

他全神贯注地按照他的理解来讲、来表演：七个葫芦娃围攻蛇精和蝎子精。孙悟空拿出金箍棒打过去。

“怎么孙悟空又钻出来了呢？”我是他唯一的听众和观众兼评委。他又叫我别打岔。他的样子，完全沉浸在他的童话故事里，尽情地发挥他的想象。

“这时，孙悟空正在打白骨精。白骨精口吐妖气飞了。孙悟空一个跟斗追过去，抡起金箍棒就打，他还以为是妖怪的分身术，骗他的呢！”他眨巴着眼睛，双手叉腰，很有美猴王的派头，喝道，“俺老孙在此，你七兄弟来搅和什么名堂？！”

“我们在打蝎子精和蛇精！”葫芦七兄弟说。

孙悟空醒豁过来：原来上了那妖怪的当！师傅有危险。他双手抱拳谢过葫芦七兄弟，大吼一声：“俺老孙去也！”就一个跟斗云翻过去了。

“妖怪哪里跑！”孙悟空一棒打过去，火光四射，只见一堆白骨摊在地上。而唐僧看到的却是老太婆被打死，不依不饶，坚决不要孙悟空一路去取经。孙悟空含泪三跪三拜叩谢过师傅，回花果山去了。

“葫芦娃呢？”我问。

“葫芦七兄弟打两个妖精，当然打得赢，他们没得孙悟空凶。”他顺手拿起象棋，叫我：又来下。

“好的。你先把棋子摆好。我去厕所就来。”我向门外厕所跑去。

每天就这样，故事讲完了，我就教他下象棋、军旗、儿童之类的棋；或打扑克，换着花样玩；再喝牛奶（附近村民喂的奶牛），最后洗脸、洗脚睡觉。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儿子就像海绵吸水那样，吸收知识的营养，一天一个样——日子再苦再累，也有奔头。每天我按时：上班、下班，送儿子去托儿所或父母的家，下班又接回他。我生怕再出乱子，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