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大街上倒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侧挂满的红红灯笼,都显示出浓浓的节日气氛,电视和网络也不断在渲染回家过年,这场全民过节的盛大迁徙狂欢已经开始了。相对于外面世界的热闹,家里却冷清了许多。目前为止,我除了大扫除做过一遍外,唯一准备的东西是一束鲜花。儿子也跟我一样,每天看看书看看电视玩玩游戏,对于年关,他的感觉自然也是极淡的。昨天从外面回来,我还跟他说,新衣服就不买了反正平时也可以买的,他点头称是。似乎一切都是平稳正常的,我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直到今天早上我看到一篇别人在描述年味的文章,才蓦然惊醒,其实是我错了!是的,中国人的春节本来就是一个盛大的活动,里边有很多的文化和传承,我们不该让这项活动失去它本有的意味。而且因为我的随便,我剥夺了一个孩子童年的期盼和过年的快乐,于他而言,童年失去的这些又怎能在他的生命和他孩子的生命里得到传承呢?我不该因为自己的懒惰和随便就省略了过年的所有仪式,让年味变得寡淡。
想起自己小时候,是极为期盼过年的,因为过年有很多好吃的,妈妈总是会买回不少好东西,可那时候毕竟不富裕,妈妈担心年还没过,就被我们吃光了,于是放进柜子锁起来。那个柜子门能拉开一条缝,当时只有弟弟的小手能伸进去拿到吃的,于是我们三姐弟一合计,让弟弟偷偷去拿,我们分。今天我早已忘了当初偷拿出来的是什么,可是那些场景却始终记得,因为那就是过年的味道。没过两年,老妈也不上锁了,东西就随意放着任我们吃,却好像硬是没有了偷拿出来的味道了。
除夕夜做大餐拜菩萨拿压岁钱也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印象。那一大桌子的菜令人垂涎欲滴,而我们更大的乐趣在于一家人围在灶间看老妈炒菜,等着她把剃掉肉以后的猪蹄骨头分给我们啃,那个香味那份乐趣,今天想来仍然心动!拜菩萨是乡间另一项重要的活动,极尽虔诚,跪拜、祝祷、烧纸钱、放鞭炮,红红的蜡烛红红的鞭炮,加上通明的灯火,我实实在在体会到了红红火火过大年的氛围!压岁钱亦是一大期待,那时候就五块十块的,可就是宝贝的不得了,毕竟那是可以自己随意支配的资金。
正月里最美的事当然是走亲戚,去外婆家做客是我们的另一个期待,第一是人多热闹,光我们这样的孩子就有十几个,年纪也都差不多,在那个大房子里躲猫猫就别提有多好玩。外婆还有好吃的,吃完午饭,大人们都坐在屋前晒太阳聊天吃东西打麻将,小孩子穿梭在大人中间,据说正月里是不能骂人的,所以有点什么小错也是会被包容的,那暖暖的太阳在背上铺展开来,光吃东西聊天的日子多惬意啊!
现在回味起来,当初的年味之所以值得期待,除了物质上的不太富裕而让食物果品变得稀罕以外,父辈们认真对待努力传承过年的仪式也是重要的原因。因为那些仪式,让我们觉得这件事情的庄重和神圣,也有了参与的自豪感和价值感。可是今天,我们再也不用偷偷摸摸拿吃的,反而我们担心的是孩子不吃,新衣服一年到头都可以买了,也失去了新鲜感,而当我们所有的都不做,都无所谓,那过年确实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味,当年我们体会到的感觉在孩子这里统统消失了,真是不应该!
有了这个警觉,我也开始行动起来,能做多少做多少,传承传统本身也是我们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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