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迟子建
《逍遥津》叶广芩
《手铐上的兰花花》吴克敬
《骄傲的皮匠》王安忆
《国家订单》王十月
《最慢是活着》乔叶
《琴断口》方方
《变》莫言
《通天河》徐坤
《暗金色》徐虹
《从狼谷来》格日勒其木格·黑鹤
翻开目录,心里便摆了个谱,这是本集大家之作。《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最慢是活着》、《琴断口》这三篇文章印象尤为深刻。
初识迟子建是在三年前高一的语文读物上,不记得那本书上她写了一个什么故事,那个时候只是单纯地觉得她的文笔很好,另外对这样一个男性化名字的女作家吃惊不已。至今仍有印象。
没来由地喜欢这个标题。
迟子建笔下的世界上所有的夜晚究竟是一样的还是不一样的呢,我很好奇。
我很认真地读了一遍,生怕落下任何一个小细节,小说的微妙之处很多在于细节上的铺设。迟子建的文风是我喜欢的类型,故事没有大起大落,也没有一波三折,只是平淡地叙述,用词却十分精准。迟子建想表达的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是一样的还是不一样的。而是借助蒋百嫂那声无奈的呐喊:“这世上的夜晚怎么那么黑啊!”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对于那些生活在底层的普通的小老百姓来说,都是黑暗的。
“我想把脸涂上厚厚的泥巴,不让人看到我的哀伤。”
“魔术师温情地说,只要人的眼睛不涂上泥巴,我就会认出你来,你的眼睛实在太清澈了。”
魔术师和“我”之间的小幸福因为魔术师的去世戛然而止。“我”也因此开始了一段三山湖之旅。在三山湖附近的村镇走一走,做一些民俗学的调查,收集民歌和鬼故事,小说按这样的线路走下去。
在三山湖,作家重点描绘了“蒋百嫂”、“周二和周二嫂”、“陈绍纯”、“独臂人和儿子云领”。整篇小说透露出的都是悲凉。
魔术师被破烂不堪的摩托车撞死,蒋百死于矿难,陈绍纯则不幸被画扁砸中死去,独臂人的妻子被富人养的狗咬伤得了狂犬病不久也死去。一张艳俗而轻飘的牡丹图和撞死魔术师的破旧摩托车一样,它们都在不经意间充当了杀手的角色,劫走了人间最光华的生命。生命有时候脆弱地如同一张白纸。
蒋百死后无法风光入葬,只能藏在蒋百嫂家中暗无天日的冰柜中。乌塘那些被提拔的领导以蒋百失踪的这种特殊的方式换取了他们升官晋爵的阶梯,外乡来的女人嫁给乌塘的矿工,她们抱着“嫁死”的目的获取丈夫的意外保险金,陈绍纯年轻时遭遇过“文革”的迫害,他的歌声至纯至美至悲至凉。独臂人因为给有钱的旅客放礼花而失去一只手臂。通过这些小人物的描写来反映底层穷苦百姓迫于生计的艰辛与不幸,赤裸裸地反映这个被金钱扭曲的社会丑陋的面孔。在这样污秽的环境下,部分小人物身上也散发出人性的光辉。周二和周二嫂对“我”这个旅客百般照顾,帮助“我”搜集民歌和鬼故事。周二嫂热心帮助一位瘸腿人,在停电时多次安慰烦躁不安的蒋百嫂,听闻陈绍纯的死讯叹息着要去扯几尺白布前去吊唁。忌讳别人谈论自己的母亲死去的事,独自给母亲放河灯的云领。
迟子建笔下的乌塘真的很令人神往,陈旧,破败,热闹的街市,互相打招呼的熟人,充满了生活气息。乌塘街巷的名字,很像一个坐在夕阳下饱经风霜又不乏浪漫之气的老学究给起的,“回阳巷、紫云街、青泥街、落霞巷、月树街”等。陈绍纯的深井画店以及与之相衬的至悲至凉的歌声。
和他们的伤痛比起来,失去了魔术师的“我”也渐渐从悲伤之中走出来,心里不再有那种被遗弃的委屈和哀痛。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虽然都是黑的,但因为有了那些善良又坚强的人,他们挣扎着活下去,光明也必然随之而来。
乔叶的《最慢是活着》大致讲了我和祖母之间的互相陪伴以及血缘与亲情的绵绵不绝。小时候认为由于祖母“重男亲女”而不待见我,因而处处反抗祖母,练就了面对打压的刚毅不屈的性格。长大后任性出走经历过很多事情再次回到祖母身边开始懂得祖母内心的柔软。祖母记得她小时候的各种顽劣之举,冲鸡蛋红糖糖给我喝让我非常感动。祖母自尊要强,带着旧世纪的保守,却深爱着她的孩子。
喜欢这篇文章里面的两段话:
“而在那些喜欢我的人面前,我在受宠若惊视宠若宝的同时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失去了这些喜欢,生怕失去了这些宠――在我貌似任性的表征背后,其实一直长着一双胆怯的眼睛。我怕被这个世界遗弃。她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不喜欢你,你会成为别人不愉快的理由。你从来就没有资本那么自负、自大、自傲。从而让我怀着无法言喻的隐忍、谦卑和自省,以最快的速度长大成人。”
“我忽然觉得:世界其实不分什么里外。外面的世界就是里面的世界,里面的世界就是外面的世界,二者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同。”
《琴断口》是一出悲剧,两个男人同时深爱着同一个女人,将汉死之前收到杨小北的挑战短信,而大桥的坍塌让蒋汉意外死亡的变故同时摧毁了四个人。马元凯和吴玉分手,杨小北和米加珍则从那天起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包袱,痛苦地活在流言蜚语中。
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杨小北杀死了蒋汉夺走了他青梅竹马的爱人米加珍,认为他自私自利不肯为他人牺牲在断桥边阻止后来路过的人。错误并不在于杨小北,可是他自己非常自责,如果他没有发短信给蒋汉,如果他能留在断桥边,如果他没有忘记自己和蒋汉的约定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或许他可以和米加珍开心地生活在一起。
惶惶不可终日。
即使有一百张嘴也无法向世人解释他的委屈。就这样忍辱负重过了三年。
失去了米加珍和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其他人的闲言碎语也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杨小北。故事以杨小北和米加珍离婚,他独自南下结束。
真的非常同情杨小北,他成了蒋汉死亡的杀手,更致命地是他成了所有人悲伤的发泄口。他只能选择离开。
如果能选择原谅杨小北,我想天堂的蒋汉也一定会微笑着祝福杨小北和米加珍的婚姻。
ps:以前真的挺讨厌做语文试卷上的阅读短文的题目的,活生生地把一篇好端端的文章肢解的七零八落甚至避免不了断章取义的嫌疑。可还是忍不住写一写自己的想法。原谅矛盾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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