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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活着,就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牧歌文学家沈从文

只要活着,就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牧歌文学家沈从文

作者: 梦之蓝色 | 来源:发表于2019-10-09 17:04 被阅读0次

    2019年诺贝尔文学奖即将揭晓,今年的诺奖,会同时颁发2018年和2019年的获奖人名单。

    这次获得文学奖提名的中国作家,有余华、刘震云、王安忆、苏童、格非等十二位中国作家。

    这次中国文坛,距离诺奖很近。

    其实1988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差一点就颁发给一位中国作家,可惜的是,这位作家已在当年5月10日已经因病去世,与这项世界荣誉的大奖,失之交臂。

    这位中国作家,就是沈从文。

    沈从文是今天国内的国民作家,几乎无人不晓。但在当年,却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名字。当年力推沈从文的诺奖评委马悦然,接到沈从文去世的消息后,向中国驻瑞典大使馆核实,而中国大使馆竟然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震惊的马悦然愤怒了,他在悼念长文《中国人,你可认得沈从文》的里写道:“作为一个外国的观察者,发现中国人自己不知道自己伟大的作品,我觉得哀伤。”

    现在沈从文的作品《边城》,已成为最畅销的一本书,在20世纪中文小说100强里排第二名,仅次于鲁迅的呐喊。

    而研究沈从文的文章和大学里的相关论文,多如牛毛。

    生前沉寂,死后辉煌,沈从文的名字,成了一个传奇。

    新旧社会交界的1948年3月,沈从文被大众文艺看文点名,文中称沈从文是:''躲在统治者的袍角底下对新文艺作无耻诬蔑之徒”,不久后,郭沫若发表《斥反动文艺》,郭在此文里称沈从文是桃红反动作家,郭评语道:“特别是沈从文,他一直有意识地作为反动派而活着”

    这两篇文章,拉开了沈从文波折一生的命运序幕。但在当时,沈从文并不知道这两篇文章的含义,因为在他心中,这不过又是三十年代时,文坛上常有文人之间的口诛笔伐。

    此前已经去往台湾和沈从文交好的胡适,派人给沈从文送来去往台湾的机票,但此时的北平地下党乐黛云,李瑛,王一平等,也在做沈从文留下来的工作。两个敌对的双方,都给沈从文做了承诺和保障,最后沈从文选择留在大陆。

    后来谈及这个选择时,沈从文说,“更多的是为了家人”。

    沈从文妻子张兆和儿子,认为新社会更具有希望,反对离开北京。沈从文本身也有顾虑,他在家信里说:“一动即先破家,即半路不免或成流民也”。

    留下来的沈从文很快发现事情起了变化。1949年1月,北京大学贴出批判沈从文的大标语和大字报,同时粘贴了郭沫若的《斥反动文艺》一文。

    这似乎不再是以往经历过的文学争论,这个温和的文人,无所适从,开始害怕。

    随着批判进一步深入,沈从文精神崩溃,一度自杀。

    被医院抢救回来的沈从文,回顾自己的一生,他感慨写道:

    “可惜这么一个新的国家,新的时代,我竟无从参与,多少比我坏过十分的人,还可从种种情形下得到新生,我却出于环境上性格上的客观限制,终必牺牲于时代过程中。二十年写文章得罪人多矣。”

    四月,沈从文从医院出院,此时的北京大学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这年八月份,他被安排到了历史博物馆,负责清点登记馆藏文物,和布置陈列室,编写文物说明等一些打杂事项。

    这段时期的经历,使得沈从文,开始怀疑自己的写作。沈从文一直不是个自信的人。1953年沈从文接到的通知,说他的作品所有已经付印未印书稿,均予以销毁,这动摇了沈从文的写作信心。

    沈从文给当时如日中天的丁玲写信,丁玲和沈从文是多年的知交,也是沈从文最熟悉和信任的人。

    丁玲是在自己人生最困难时期遇到的沈从文。他们之间,曾朝夕与共,丁玲入狱时,沈从文也曾尽力搭救,为此把自己的工作都丢了。因此沈从文非常相信丁玲,把丁玲当做是自己最后的救星。这时的丁玲,是新中国文化界的领导,沈从文认为丁玲可以替他说话,甚至替自己洗清他。

    但丁玲和何其芳到了自己家里后,沈从文的希望破灭了,他发现和丁玲之间,没有了曾经的默契,却有了一种说不清的隔阂。

    这也不怪丁玲。在那个年代,沈从文在二三十年代,曾加入新月社,现代评论的历史,和鲁迅、郭沫若之间的争论,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不出所料,后面年代的各种批判,接踵而至,摘录其中几条:

    1、作者着重在故事的传奇性来完成一种文章风格,于是那故事便加入了许多悬想的野蛮性,而且也脱离了它的社会性质。(《边城》中说:“由于边地的风俗淳朴,便是作妓女,也永远那么浑厚。”)——王瑶:《中国新文学史稿》,新文艺出版社,1954年

    2、作者有意识地把在长年天灾人祸、地主压迫下的残破雕零的农村,写成丰衣足食、山明水秀的优美田园(如:“黔小景”、“边城”及其他),把过着猪狗生活的劳苦人民,写成是享尽人间温暖、无忧无虑的桃源中的人。

    这还没完,批判者继续说:

    作者从本阶级利益出发,尽量掩盖了地主与农民间的尖锐矛盾。他很少写地主,偶尔写之,也是被美化了的,那么温文尔雅,俨然是与农民同甘共苦的大善人。他笔下的农民也没有反抗的意识,成了没有理想,没有羞耻、麻木不仁的动物。

    这些激烈地批判,让生性胆小的沈从文,彻底放弃了他擅长的小说的写作,而集中精力钻研文物。1956年,沈从文正是入职博物馆,从此创作沉寂期。

    但是世界汉学界,却对沈从文发生了兴趣。夏志清编写,耶鲁大学出版了《中国现代小说史》。这部专著从审美高度,和文学创作艺术角度上,高度评价了沈从文、张爱玲、张天翼、钱钟书等国内被边缘化的作家,并对这些人的文学价值做了新角度的评估。夏志清认为沈从文的小说是一种“玲珑剔透牧歌式文体,里面的山水人物呼之欲出”,这从文学价值上,极大的肯定了沈从文。

    夏志清的评论,对沈从文被世人重新所了解,起到了至关紧要的作用。

    沈从文的价值再现,还得益于另一个人,金介甫。

    金介甫在斯坦福大学出版的《凤凰之子:沈从文传》里评价沈从文是:“写湘西神话的第一位现代小说家”,“全面而令人信服地陈述了生活的真实”,进一步推动了世界文学界对沈从文的关注。

    研究过沈从文的学者和专家认为:沈从文是中国现金文学史上,少有的几位伟大作家之一。

    在推崇沈从文的读者眼睛里,沈从文代表是一种从容,一种淡泊,一种诗意,是一种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的恬静。

    沈从文的弟子,知名作家汪曾祺赞誉沈从文:“他是真正淡泊的作家。”

    而在那个特殊的年月里,沈从文曾被安排去打扫女厕所。打扫厕所的沈从文,一如既往,勤勉肯干,任劳任怨。

    张兆和与张允和来看沈从文,她们听到的不是沈从文对打扫厕所的抱怨,而是接到自己妻子张兆和的信件的欣喜。

    成名后的汪曾祺、林斤澜曾拉着沈从文,去参加文联的一些会议,沈从文只是默默坐在最后一排。林斤澜记得这样一次会议:“那次下乡回来的作家座谈,主持人最后礼节性地请沈先生说话,他只是说:我不会写小说,我不太懂小说!”

    纵观沈从文一生,淡泊恬静一直陪伴沈从文左右,和他小说里的湘西山水一样,柔和适宜。

    沈从文在美国圣若望大学演讲,回顾那段与自己不堪的历史时说:

    “在中国近三十年的剧烈变动中,我适应了新环境……活得很健康!”

    由此可见,淡泊随性,随意而安,已经融进沈从文的骨子里。

    1985年有记者采访沈从文,他说,自己在建国后,最大的功劳是扫厕所,“特别是女厕所,我打扫得可干净了”。一位女记者动情地说:“沈老,您真是受苦了!”

    不想,83岁的沈从文当下抱着她的胳膊,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涕泪交流。

    沈从文几十年的委屈,瞬间不可遏制的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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