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第一次意识到死亡对于自身的意义与不可改变性开始,就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真实的恐惧。
那时的我最向往的是哲学家,开始时听老师说死亡是哲学最严肃与一直探讨的问题。我翻遍了好多哲学著作,从来没有一个在严肃而充分的谈到死亡,甚至是提到。后来我才慢慢了解,真正的哲学家是不会再谈论死亡的,死亡是走向哲学的第一座桥,而在一名真正的哲学家眼中,死亡与睡眠无异,那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没有死亡才是一件奇怪而无法理解的事。所以我一直是对哲学家存在最深的敬佩与向往。我也想拥有对于死亡的纯粹与坦然,我也想正确去理解死亡的意义去说服自己而不是只有这最深的恐惧。
后来我发现当一名真正与纯粹的哲学家实在太过困难,是的,因为我连一部著作中一章的一段话都很难读懂。我转而发现其实一名文学家可会拥有对于死亡的深刻的理解与面对的坦然。所以我喜欢村上春树是因为在看他的第一本书中所叙述的“生存与死亡,都是如此的宁静平和。”,而后又因为那一句“死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而疯狂的爱上他的书。当大部分人看他是因为他的写的简单却深邃刻骨的爱情,还有一部分人是喜欢他的孤独,我想也许只有我,喜欢他是因为从他的叙述中希望并能理解他对于死亡的那种深刻而纯粹的理解。但是,我没有。尽管那一本本书我看过好多遍,我可以理解那深刻的爱情,我可以理解主人公所一次次的离别与追寻,但那几句话我却始终无法理解。现在的我仍然可以记清《挪威的森林》中每一个细节与打动我的每一句话(因为我看过五遍以上,而且还在增加),那如同上瘾一样,可真正对于理解,却并没有帮助。
后来还认识了米兰 昆德拉,一位已经百岁的还在学院任教的老教授,一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让大多数人逐渐去理解苦难的价值,而我却只因为他那在对于死亡的解释。后来还有《不朽》,都让人难忘,却不会让人真正去理解,我真的好失望,对自己,对他们。
村上春树1949年出生,与新中国同龄,尽管能在跑马拉松,但已经老了。米兰 昆德拉我第一次看他的书时就已经九十多岁高龄,他们都已经是行走在死亡边缘的人。不过,好像包括我在内的每一个人都是,终点都是一样的。我一直不停的在看书,我不知道别人为了什么,反正我是为了不再恐惧,为了能够更透彻的理解生命每一个历程所赋予的纯粹的含义。可是,尽管那一句句看似高深的无数句在书中被人当做经典名言的话我第一次看时就为了能够理解而清晰的印在脑中,可一切都是如此的苍白。当意识到最终会消亡的有机体在面对毁灭时。
我越来越在想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在面对着这种深深地恐惧,当然哲学家应该不会,但我应该也没有可能会去通过哲学家这一途径去解决问题。当每一次面对坟塚的时候我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但我想的是自己也会这样,这样的宁静。
我越来越在想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有可以理解的意义,所以的坦然与深邃都是因为在死亡面前无能为力而故作姿态。而其实内心也埋有深深的恐惧,不过经过了几十年,渐渐的隐藏的更深,但我认为应该是会加剧的。
一位每年都会拜访的姑老爷去世了,前几年最亲的亲人爷爷和姥爷的去世一次次让我直面并加剧这种恐惧,并让我学会了用写日记来给自己派遣,现在看来仍然是最好的一种方式。可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是他在去世之前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寿衣。我真的难以抑制由内心而发的敬佩。至少我是做不到的。现在的我是看见一堆坟土都能调动内心恐惧的孩子,这样称呼自己真的,因为我感觉我与孩子时在面对这件事情上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进步。如果说变化的话那应该是有的,那就是更加恐惧了。有好多人都说不会意识到或不会这么恐惧,我想说那好像因为不够静。当静到可以昔日一起吃饭一起聊天而如今只是面对一堆土,甚至连土也没有,只是代表昔日身体的一小部分尘灰时(你知道全部的骨灰十几个盒子也盛不下吗),就会了。
这件事让我看到了一丁点希望。有可能是他之前就已经在坦然的面对,当然应该是建立在透彻理解的基础上。也有可能是源自多年恐惧的无奈。当然我更希望是前者,至少对我来说是有希望的。
每一次的葬礼所伴随的必然是哭泣。第一改变我看法的是说农村或者说传统,婚礼与葬礼是叫做红白喜事的。虽然都说,可很少有人去理解字面并去深究其意义。我相信,这流传的背后一定是伴随着整整几辈人的恐惧与思考,不然会说出这是喜事?
是不是也不用哭泣?因为我们会再见的。
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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