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丘壑万千,愿涓涓而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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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目:《一个人的村庄》 刘亮程 新疆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
人一睡着,村庄便成了狗的世界,喧嚣一天的人再也无话可话,土地和人都乏了。此时狗语大作,狗的声音在夜空飘来荡去,将远远近近的村庄连在一起。那是人之外的另一种声音,飘远、神秘。莽原之上,明月之下,人们熟睡的躯体是听者,土墙和土墙的影子是听者,路是听者。年代久远的狗吠融入空气中,已经成寂静的一部分。《狗这一辈子》
所以卑微的人总要养些牲畜在身旁方能安心活下去;所以高贵的人从不养牲畜而饲一群卑微的人在脚下。《通驴性的人》
其实人的一生也像一株庄稼,熟透了也就死了。一代又一代人的一生熟透在时间里,浩浩荡荡,无边无际。谁是最后的收获者呢?谁目睹了生命的大荒芜——这个孤独的收获者,在时间深处的无边金黄中,农夫一样,挥舞着镰刀。《冯四》
我想许多轰轰烈烈的大事之后,都会有一个收尾的人,他远远地跟在人们后头,干着他们自以为干完的事情。许多事情都一样,开始干的人很多,到了最后,便成了某一个人的。《剩下的事情》
我一回头,身后的草全开花了。一大片。好像谁说了一个笑话,把一滩草惹笑了。我正躺在土坡上想事情。是否我想的事情——一个人脑中的奇怪想法让草觉得好笑,在微风中笑的前仰后合。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半掩芳唇,忍俊不禁。靠近我身边的两朵,一朵面朝我,张开薄薄的粉红花瓣,似有吟吟笑声入耳;另一朵则扭头掩面,仍不能遮住笑颜。我禁不住也笑了起来。先是微笑,继而哈哈大笑。这是我第一次在荒野中,一个人笑出声来。《对一朵花微笑》
解读:作者写狗,写马,写驴,写牛,写麦子、 庄稼、 虫子,都是在写自己, 村庄也貌似不是真正的现实的村庄,是作者意念中的村庄,是他思考生与死,活着与逝去的载体。人不如花草,不如虫子,不如牲畜,他们活的坚韧,活的变通,活的来劲。“我从草木身上得到的只是一些人的道理,并不是草木的道理。我自以为弄懂了它们,其实我弄懂了自己。我不懂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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