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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骤雨长风
紫禁城中,真宗皇帝退朝后信步闲游来至春华园散心,独立醉香亭中,面对满园喜人春色,一代天子却丝毫提不起兴趣。
云悠然愤然离宫一去不回,已三月有余,太皇太后为此责怪天子多次,要他下旨召回云悠然,可真宗皇帝内心一直犹豫不决。
凭心而论,起初,真宗皇帝曾一度对云悠然寄予厚望,可云悠然对自己始终不冷不热,处处与自己作对,父子之间没有该有的亲近之感。真宗皇帝想过也许是彼此相处时间太短的缘故,更何况自己亏欠云娘的太多太多。上次紫禁城风波自己和太皇太后中毒,虽然最终依靠云悠然取回解药险死还生,但这灾祸终究是因他而起,他深陷江湖恩怨不肯自拔,有这样一个太子对大宋王朝和赵氏江山来说究竟是福是祸还不得而知。
真宗皇帝心情烦闷,在春华园逗留片刻便转身离去,回后宫休息,沿途路经皇后娘娘庞赛花的金华宫,真宗皇帝不由得加快脚步。近来因云悠然三兄弟与太师府之间的恩怨,庞赛花已与自己闹了多次,真宗皇帝的耳朵都听出了茧子,为此烦得不行,每次对庞娘娘是犹恐避之不及。
俗话说,衣薄行路天降雪,囊钱羞涩债登门。有些事情越是想躲就越躲不开,有些人越是不想见偏偏越会遇见。
真宗皇帝步履匆匆,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娇呼:“万岁因何如此行色匆匆?途经妾身的金华宫也不进来陪人家坐上一坐,可知这几日来,妾身对万岁朝思暮想,望穿秋水呢!”
真宗皇帝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无奈回过头来,强作欢颜道:“朕刚刚下朝,国事萦怀,一时失神,亏得爱妃召唤,否则还真不知已到了金华宫。”
“万岁真乃有道明君,心系天下万民,但也要爱惜龙体,妾身已在此恭候万岁爷圣驾多时了,妾身还亲手为万岁煲了灵芝虎骨汤来为万岁补身。”又贴在真宗耳边娇滴滴地悄声说道:“万岁许久不来金华宫与妾身亲近,难道就不想念妾身吗?是不是万岁另有新宠,忘记妾身了?不知是哪位冰雪佳人有此等福气,只可怜妾身对万岁日思夜想孤枕难眠,做梦都盼着重温万岁那份让妾身销魂蚀骨的雨露缠绵呢。”
“噢,这个…”真宗皇帝面带尴尬地小声应道:“爱妃切勿多想,近日来国事繁多,朕的龙体…确实,确实有些吃不消,唉,岁月不饶人啊!”
“不要紧的,妾身不是说过了吗,为万岁苦心求得一仙方,煲下灵芝虎骨汤来为万岁调理龙体,滋养心神,万岁还担心什么?妾身保管万岁喝下仙汤之后龙威大振,只怕到时让妾身消受不起呢…呵呵…”
真宗皇帝听得汗流浃背,很清楚庞氏女的厉害之处。常言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剐骨钢刀。庞赛花在男女行欢之事上从来都是花样多多手段层出不穷,春宵漫漫,彻夜寻欢,索取无度,待到雨散云消之后剩下的便只有,钢刀剐骨,身体被掏空一般的痛苦而又漫长的恢复期。
最难消受美人恩,现如今,真宗皇帝一想到这位纵欲无度,惯于床笫之欢兴风作浪的皇后娘娘心里就发怵,可怕又不能说,只有乖乖地任庞赛花挽着手随之进了金华宫。
…
一入金华宫中,真宗皇帝不由得眼前一亮,一十八扇紫檀白玉屏风上,绘制着巨幅的百花争艳图。当中一座高屏上绘着金龙彩凤飞舞云空,每扇屏风上都题有千古传颂诗词名赋,四角的玉香炉中香烟缭绕,人在当中仿佛置身仙境。
真宗皇帝本是喜好丹青之人,一见此景,心中大喜,匆匆上前仔细观赏良久,不由得赞道:“妙哉,妙哉…世间竟有如此丹青妙笔,若非亲眼所见,真是令人实难相信,不知是出自哪路名家之手?”
庞赛花微微一笑,“这是妾身花了数月心思差人专为万岁所绘的,就知道定会一搏万岁欢心。这两边的一十八座屏风名为【天宫百花诗境屏】,绘有传说中南天宫百花园中一百种名花异卉,摘选历朝历代一十八首名诗与其相配,当中的一座是九霄云龙彩凤屏,万岁乃一朝天子,这其中所包含的深意就不消妾身多言了。”
说句难听的,这叫“肉包子打狗——投其所好。真宗皇帝高兴得口水已经快要流下来了,庞赛花心里清楚,故意问道:“万岁对妾身为您准备的礼物可否满意啊?”
“满意,满意!”真宗皇帝欣喜若狂,连连点头称是,“难得爱妃用心良苦,朕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爱妃尽管开口,朕统统依你便是。”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万岁和妾身是自家人,何来谢字可言,妾身心中想要的只是万岁龙体康健,为江山万民做许许多多的好事,只要万岁心中时常还会挂念妾身,妾身就心满意足了!”庞赛花以退为进,几句话忽悠得真宗皇帝立刻找不着北了。
这时,侍女端来灵芝虎骨汤,庞赛花亲手奉上,真宗皇帝想都没想,一饮而尽,对此汤鲜美赞不绝口,连夸庞赛花母仪天下是后宫佳丽嫔妃的表率。真宗皇帝对屏风彩绘爱不释手,信口问了一句:“爱妃,不知这妙笔出自何人之手?”
“万岁,说来你也许不信,这书画分别出自两人之手,此二人是江南人氏,书诗提字之人名叫文匪,描红绘翠之人名叫窦开,听闻这二人是江南名家,妾身可是费尽苦心才召此二人入宫的。”
闻听丹青妙笔出自文匪、窦开之手,真宗皇帝心中一震,上次扬州一行,夜游西湖与云悠然等人在游船画舫上把酒言欢,文匪、窦开正在其中。真宗皇帝听得云悠然唤此二人为兄长,知道他们交情深厚,也知二人是淡薄名利之人,若非迫于压力是断然不会入宫的。想到这里,真宗皇帝问道:“爱妃真是用心良苦,不知爱妃是如何召此二人入宫的?”
庞赛花一双粉臂勾着真龙天子的脖子,妖娆一笑,“这两个草民贱骨头,再三抗旨,要不是刀架在了脖子上他们还真不肯来,不过来后倒老实了很多,他们都怕惹恼了本宫落得个灭门之祸,乖乖效力三月,才成就今日恢宏大观,如今大功告成他们多次提出要返乡回家,妾身还没有答应他们。”
“爱妃应该重赏他们然后命其离去才是,因何还要留候他们在宫啊?”
“万岁,妾身本想重赏他们放其还乡,可妾身又为万岁着想改变了主意。”
“为朕?朕难解爱妃心意,还请爱妃明示。”
“呵呵…万岁,您乃一朝天子,举国之尊,您所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天下最好的,独一无二的才是,我曾差人试探过此二人,他们言语间透露眼前书画虽是其耗费心血成就,但期间违背作者心愿,被动为之,并非是发自内心的倾心之作,他们是怕祸灭九族不得已才委曲求全,因此作品看似再好也难称二人毕生巅峰之作,由此一来,本宫定他们个欺君之罪也不为过。”
“如此…你想将他们怎样?”真宗皇帝心生不妙。
“万岁又起怜才之意了?”庞赛花娇嗔道。
“嗯…朕想此二人也算得千古难得之才,若…”
“万岁放心,妾身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妾身要他们此生再提不得笔,弄不得墨。”
“你要怎样?”
“剁掉他们的双手,让他们知道心中抗旨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真宗皇帝心中一惊,额上冷汗直流,暗想一旦云悠然知道两位兄长被废手足非和自己拼命不可,忙问道:“莫非…你已经做了?”
“还没呢,年前太师府遭灾,我父千辛万苦为万岁修建的问仙楼被焚,如今正在重修,我想也许此二人还有可用之处,眼下先留他们一阵子。”
“速速放人,不得有误!”真宗皇帝问听文、窦二人尚且无事,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忙下令放人,却忘了说话的语气。
庞赛花眉头一皱,不高兴地说道:“万岁因何如此气恼?难得妾身一片苦心却换来万岁如此对我,哼!”
真宗皇帝知道自己一时冲动,言语过激,忙陪笑道:“爱妃莫怪,只是这文、窦二人切不可伤。”
“两个区区草民,心存抗旨之念,本该受惩,这都是在维护万天子之威,万岁却要怪罪妾身,究竟有何不可?万岁却要如此对我?”庞赛花十分气恼,抓着真宗皇帝的手要他说个清楚。
真宗皇帝无奈道:“爱妃不知,我在扬州曾与此二人相识,只是他们不知我是当朝天子,他们当我是朋友,既是朋友我又怎能伤他,这不是叫万民耻笑于朕吗?”
“等等…万岁方才说你们是在扬州认识的?扬州…云悠然也是扬州人氏…以前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现在我才明白,你是为了云悠然才不让我惩罚他们的,你说!是不是?”想到事情牵扯到云悠然,庞赛花难压心中怒火,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扯住真宗皇帝龙袍不放,一定要他说个究竟。
“哎呀…爱妃,爱妃,误会朕了,云悠然入宫前本是个江湖浪子,文窦二人是文人墨客,根本不是同道中人,误会,误会!”
“不是误会!万岁言语隐讳,面带尴尬之色,分明是在欺骗妾身,他们一定和云悠然有关系!哼!云悠然三人伤我兄长,害得我爹爹险些命丧黄泉,万岁明知此事却不为妾身做主,本宫堂堂一国皇后,举家老少任由他一个来历不明的黄毛小子欺凌侮辱,叫本宫怎能善罢甘休!”
“爱妃息怒,爱妃息怒,眼前之事与云王太子无关。”
“怎会无关?云悠然只是一个外姓野种,万岁却对他如此看重,枉妾身与万岁多年夫妻恩爱之情,我父兄为你大宋江山鞠躬尽瘁,无怨无悔!”
“爱妃此言差矣,悠然是朕和云娘的亲生骨肉,更不是什么野种,爱妃母仪天下,万万要口下留德!”
“怎么?怎么?万岁爷嫌妾身说话难听了吗?妾身有说错吗?云悠然自进宫以来惹出多少风波祸乱,且不说妾身娘家蒙受的灾祸,万岁爷和太皇太后中毒一事万岁不会已经忘了吧?明眼人都看得出,云悠然三人分明是勾结江湖反贼,意在加害万岁,谋权篡位,夺取大宋江山社稷,妾身好言相劝万岁却不听,万岁究竟要蒙在鼓里到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爱妃言重了,悠然他虽是江湖浪子,不惯深宫约束,但也是侠肝义胆的热血儿郎,并非如你所说那般城府欺君之人。”
“我呸!他云悠然姓什么?万岁不会没有想过吧?好!既然万岁执迷不悟,妾身就再提醒万岁一次,他云悠然姓的是云!不是姓赵,他不是你赵氏皇族子孙,他是那个云娘和其他狗男人生的野种!”
“一派胡言!”庞赛花此言一出,惹得真宗皇帝龙颜大怒,手中汤盅摔了个粉碎,拍案而起,怒道:“皇后!朕告诉你,云娘是朕此生所遇见的最好的姑娘,她的冰清玉洁世间无人能及,朕立下圣谕,自今日起,不论任何人,胆敢说一句有辱云娘之言,朕绝不轻饶!”
“万岁,你!”庞赛花没想到真宗皇帝会因为云娘跟自己翻脸,这么多年来真宗皇帝对她无不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一直被她视为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傀儡皇帝。可她忘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真龙天子,此番触怒龙颜着实让庞赛花一时语塞,不知所措。
真宗皇帝盛怒未消,唤过门外太监,传旨道:“火速传御林军都统郎圣恩前来金华宫见驾!”
不多时,郎圣恩赶来,真宗皇帝命他即刻出发,从内务府支取白银十万两作为酬金,亲自护送文匪、窦开二人返往扬州故里,一路照看有加,务必做到毫发无伤,不得有误!郎圣恩领旨而去。
真宗皇帝看了一眼庞赛花,庞赛花扭过脸去不理真宗。
真宗皇帝“哼”了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看着真宗离去的背影,庞赛花出人意料地没有大发雷霆,冷笑一声,心中暗道:“哼…没用的蠢皇帝,你只管走,你喝下的是【神女九宫汤】,非本宫之外无人能消受得起,哼哼…看你怎么挨得过今晚,不知哪些姐妹又要受苦喽,哼哼…咱们走着瞧!”
…
正如庞赛花所料,当晚真宗皇帝欲火焚身神志不清到了几乎快要疯狂的地步,身边的妃子已经被他折腾得昏了过去,意乱情迷的真宗急令太监召人,天子宫中一龙三凤,翻云覆雨,一夜春宵无眠。
次日黄昏,真宗皇帝悠悠醒来,浑身上下散了架一般,疲软得像滩烂泥,头晕眼花,手脚酸软,关节刺痛得抬不起来,看着自己身边睡着的众妃也都承蒙皇恩浩荡起不了床了,真宗皇帝心中叫苦不迭。
往日里庞赛花都会在恰当时间送来固阳安神汤,令他龙颜振奋,今日就别想了,“庞赛花啊,庞赛花…你与那商纣年间的妖妃妲己可真是好有一比!”
真宗皇帝呆坐龙床之上,望着天子宫外晚霞下盛开的三月桃花,勾起了深埋心底的回忆,不知不觉中思绪飞回了扬州。
“宫门外的桃花和当年扬州城外的桃花一样的娇艳…云娘,你看到了吗?你可知道朕这些年来活得有多累吗?朕好想你啊!”
想到云娘,真宗皇帝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云悠然,不由心中一疼,“云娘,你我二人唯一的儿子,性子刚烈倔强,总是喜欢和我这当父亲的作对,朕承认从小到大,朕都没有好好照顾过他,可朕现在是真心想要弥补,可他总不明白朕的良苦用心,罢罢罢…终究是少年轻狂,他是你给朕留下唯一骨肉,朕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来人!宣八王千岁进见。”
“圣上有旨,宣八王千岁进见!”当班太监应声传旨召八王入宫。
…
依真宗皇帝嘱托,八王千岁连夜来到骤雨长风楼请云悠然三兄弟回宫。近来,琥珀龙睛石之事毫无头绪,云悠然正为此事烦心,八王前来请三人入宫正和了云悠然的心意,他正好借机入宫再探琥珀龙睛石之秘。
云悠然草草见过真宗皇帝,拜见过太皇太后,祖孙二人聊了一阵子,打万寿宫出来之时已是深夜了,云悠然三兄弟回到寝宫休息,人还没坐稳,就有太监来报说玉灵公主来访。
云悠然曾听太皇太后提过玉灵公主是已故的灵妃之女,芳龄一十六岁,是太皇太后和真宗皇帝的掌上明珠,上一次入宫,太皇太后说公主玉体有恙,行动不便,日后会安排他们兄妹见面的。
皇妹深夜来访,未等云悠然宣见,就听得门外传来了女儿家清脆的声音。
“二皇兄还没休息吧,那我可进来啦!哎呀,你个小太监,笨手笨脚的,紧张什么?本公主又不吃人,你不用行礼了!让开,挡着我的路了!”说话间,玉灵公主推门而入还撞倒了身旁报信的小太监。
眼前的玉灵公主,一身华丽的大红宫装,金钗云鬓映称着一张娇小可人的俏脸,一双水汪汪灵动的大眼睛新奇地打量着云悠然三兄弟的同时手指还把玩着耳鬓的小辫子,好一个既活泼俏皮又招人喜爱的小公主。
云悠然三兄弟也是眼前一亮,初次相见,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玉灵公主仔细打量了三人一番,点了点头,说道:“三个人,哪个是我二皇兄呢?这个胖的一定不是,这个瘦的也不可能,就是你了!嗯,二皇兄本人比传说中还要英俊潇洒!你们这些太监宫娥先出去吧,我们兄妹要说说话!”
太监宫娥应声撤出门外,颜无错一撇嘴,嬉笑道:“这皇族中人真是眼光毒,不管是眯缝眼儿的老太太还是大眼睛的小公主看人都是一看一个准儿,可惜了我和胖子,哎,咱哥俩儿下辈子投胎一定要生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些才好,要不然连以假乱真的机会都没有。”
颜无错一席话逗得玉灵公主捂上嘴巴笑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一定是小商侯无错哥哥,听说太师府的问仙楼是你烧的?”
颜无错大吃一惊:“我靠!不是吧,这事儿连你都知道啦?那天晚上放火的时候我已经把脸蒙上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也去了?”
“哈哈…你没请我,我怎么好意思去?可我是公主,消息自然灵通得很,告诉你,我是从庞赛花那个狐狸精口中听来的,那一天她二哥来宫中找她告状,气得她在御花园中又摔又骂,一口咬定作案之人就是你!她的话全被我的线人听来了!”
“那…她她她…骂我了吗?”秦问插嘴问道。
“说话结巴…又是胖子…你是秦问秦三哥吧?”玉灵公主用她那柔若无骨的嫩手摸了摸秦问的胖脸,把秦问摸得满脸通红,“回三哥的话,据皇妹所知,狐狸精把你们三个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骂了个遍。听说狐狸精的老爹和哥哥被你用暗器伤了?好像还伤得很重?跟我说说,你都伤他们哪儿了?用的是什么武功暗器?”
“不不不…是我一个人干的,老头儿是我…二师兄搞的,那那那个光光…”秦问脑袋一热,正想告诉玉灵公主那个光着屁股的家伙才是他打的,他还想说用石子打了人家的裆,二师兄管这叫鸡飞蛋打。幸亏云悠然和颜无错及时捂住了他的嘴,云悠然急忙岔开话头道:“皇妹,我们初次见面,坐下慢慢聊。”
“好,我站得也是累了。”说着,一旁太监看过椅子奉上香茗让玉灵公主坐下,玉灵公主一动不要紧,三人发现她走路居然一瘸一拐的。三人一愣,心中暗想:“可惜…这么可爱的小公主居然是个跛子…”
玉灵公主端起茶杯刚想喝茶,看见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腿,立刻放下了茶杯,笑着说道:“嗨,你们看什么啊?我不是瘸子!年前,我在御花园设下机关,本想狠狠捉弄一下庞赛花那个小狐狸精,可惜失手了,翻墙逃跑时摔断了腿,前几天御医说我的腿已经完好如初了,可这几个月来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瘸着腿走路。放心,用不了多久就会改过来的。只是这几个月来太皇太后和父皇一直派人看着我,不许我到处走动,可把我闷死了。其实,我早就想来看你们了,一个时辰前,有宫娥告诉我你们刚刚入宫,我是打晕了看门的小太监偷偷跑出来,总算是不虚此行,见到了二皇兄和两位哥哥。”
云悠然看着玉灵公主,苦笑道:“这般说话做事的风格要是换作我们这些江湖之人也就罢了,你贵为金枝玉叶的公主怎么骨子里也有些江湖习气?还学会翻墙,吃亏了吧?”
“对!”一旁颜无错插言道,“依二哥我看你和骤雨长风楼的女魔头张小北有得一比。”
“张小北?何方高人?三位哥哥有机会带我认识一下儿。”
“嘚了,当我没说!要去你自己去吧,活得好好的,我可不想见她。”颜无错一口回绝道。
“这个…我想你们还是不要见面为好。”云悠然及时打消了她这个可怕的念头,“皇妹,听你言语之意也很讨厌庞氏一家,为什么?”
“讨厌?何止是讨厌,他们统统都不是好人,我恨死他们了,尤其是庞赛花那个狐狸精,我母后的死,我怀疑和她有关,只可惜我一直没找到证据,哼…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证据的,走着瞧!”
“原来如此!”
“父皇被那个小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当初,我曾想找大皇兄帮忙,因为他的生母刘皇后就是死在了小妖妃的手里。可赵睿那个蠢材一见那狐狸精,两只眼睛就变得色迷迷的,还吞口水,八成是让她迷住了;三皇兄赵祯又只会叫我读书…读书的,读什么啊!我可不想和他一样读成个书呆子。二皇兄,我知道你和两位哥哥都是江湖上的大英雄,你们也不喜欢庞氏一家,不如咱们兄妹联手如何?”
“联手?有意思,说来听听。”
“在这皇宫中我是公主,太皇太后和父皇都宠着我,用你们江湖中人的话说这里是我的地盘儿,我吃得开,大小也算个地头蛇,手下的宫娥个个精明强干,由我负责打探消息,收集情报,只要一有机会我们就好好修理那狐狸精一家。”
“主意不错,不过我想我们可以玩儿得更大一些。”
“玩大些?好啊!好啊!你想怎么玩儿?”
“皇妹,宫门深似海,坏蛋也许不止庞氏一族,二哥我是门外汉,我娘的死和也这深宫难脱干系,我不敢确定究竟是何人所为,线索只有一个就是二哥脖子上带着的指环——琥珀龙睛石,你帮我摸一下和琥珀龙睛石有关联之人的底细,到时候咱们来它个旱坑捉王八——大小通吃。”
“好,没问题,这事儿交给我了。天太晚了,我得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儿休息。”
“皇妹,你要对付的人都是老奸巨猾之徒,可要小心了。”
“要说以前心里是有些怕,可现在有二皇兄你给我撑腰,皇妹我再也不怕了!”
“呵呵…你这么相信我的本事?”
“那当然,我三位哥哥是什么人物?那是敢在天子眼皮底下,刀山火海中劫法场不皱眉头的少年英雄!告诉你,如果你不是我皇兄,说不定我会招你为附马哟!哈哈!”
“啊?你这小丫头,真不知你小脑袋里面胡思乱想的是什么?”
“想什么?我只想早日逃离紫禁城这个鬼地方,皇宫我真的是呆腻了,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这里,我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像你们一样仗剑走天涯,自由自在,那样的人生才叫潇洒!才叫快活!”
“哪个家伙告诉你仗剑天涯是人生乐事?他可真是瞎说!”
“我是从书上看来的。不过不是三皇兄的书,他的书都不好看,没意思。倒是大皇兄有好多秘密的手抄本儿,内容相当精彩,平时锁在箱子里不让人看,我都是偷来看的!好啦,改天再叙!”玉灵公主抱拳告辞。
颜无错望着公主远去的背影慨叹道:“师兄,继你之后,大宋皇族又多一位女中豪杰,你这皇妹可不是一般人物啊,好好栽培栽培…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如果她和张小北混在一起会究竟会搞出什么名堂?”
“你这小子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她俩走到一起就相当于天——已经塌了!谁也别想好过!再说,张小北已经无药可救,我妹还有希望,终归一句话,就是不能让她俩碰面!”
这句话,说得轻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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