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我没有财产可分割，也不要小孩

金衡不同意离婚，小薇向法院提起诉讼。在等待开庭受理的一段时间，金衡一心要挽回和小薇的婚姻。他抱着儿子，从大街的最北端走到最南端，见人就说，小薇要和他离婚，祈求人家帮他说和。都是父老乡亲，不好不答应。于是经常有人来劝和。掉光了牙的老人，臃肿的妇女，甚至十几岁的少年……，他们出现在家里。一个一个送走。小薇和母亲被闹得焦头烂额。

一招不见效果，他又出奇招。一天，他开来一辆中巴，车在门口停下，里面下来十几个大江边别墅里的邻居。他们是被他求来的。百忙之中他们来劝她撤销离婚诉讼。小薇说，都回去吧，我心已定。

金衡把孩子送到小薇家，晚上也不再接回。小小的一个孩子，坐在席上，用他的小腿盘着小碗。抓食物的小手像一颗大一点的纽扣那般。一转眼，半小碗食物已经被吃光。孩子不哭不闹，能自己吃饭。比同样大的孩子省心很多。

第二天，他仍然来。他给她所有的亲戚买礼物。开着车挨家送礼，请他们喝酒。亲戚们受了厚礼，不好不出面，也来劝和。

金衡把这个办法用在她母亲身上。他用车装载大量的物品，送到小薇家。大到衣柜沙发，小到植物的优良种子。好东西应有尽有。临走，他在桌子上放下一摞摞百元钞票。母亲说，当初不让你跟他结婚，你不肯。现在，不让你跟他离婚，你又不肯。你拖着这样小的一个孩子，做这样狠的决定，你做得一定对吗？

离婚：我没有财产可分割，也不要小孩

又一天，金衡带着他的两个朋友来看她。他们是法院的海岩和公安局的海清哥俩。海岩说，金衡的老父亲曾是他尊敬的老领导。海清说，金衡的姐姐和姐夫们在本地家族企业中最具实力，她们日赚斗金，富可敌国。金衡也有很多产业，钱来得像流水。这样的丈夫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放过了这一个，很难再找到这样有实力的男人。

金衡每天一早来报道，他把他自己收拾得妥帖整洁。见到他的人都说，金家小儿子长得漂亮，胜过他七个姐姐。

开庭的日子就要到了。那边，金衡的努力没有打动小薇的心。她始终像一块冰，没有表情。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心要离开他？是从那个雨夜的逃跑开始的吗？小薇夜不能寐，回想她和他的过往。他曾经对她无微不至。他给她最体贴最浪漫的初恋。他带她去交际，认识各种人。他给她想要的一切。他说过最动听的情话。说过数不清的称赞她美貌的话。现在，那些过往变得遥远和难以置信。她告诫自己：他是有着白天夜里两张脸，人前人后两张皮的异类。她是在雷鸣闪电的夜晚，冒着倾盆大雨，从他的家里逃跑出来的。从那时开始，她和他恩断义绝。

这边，金衡步步紧逼。他祈求，说尽好话。下跪在她面前。没人时，他说，我已经给足你颜面，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小薇说，没有用。放弃吧。他说，你非要逼死我吗？那我就死在你家，你信不信？小薇心里很害怕，像逃跑前的那一天。但她还是没有动摇。她对他说，不论是我死，还是谁死，都不可能让我再回到过去的家和过去的生活。

离婚：我没有财产可分割，也不要小孩

开庭的那天是怎样一个过程，无法记住。记忆力里保留下的是几个碎片：

法官说了好几次“安静，安静”。

孩子挣脱母亲的手，在法庭的地板上爬，时而笑出声。

一切还在进行中，金衡走到法官身边，用他的民族语言说了一些话，法官点头。然后，他走了，没有回头……

金衡对法官说，他没有任何财产可以分割，也不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