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6日 星期日 雪
图片来源于网络泪湖,这是一个安静的去处,光是那凄美的名字,估计就没有几个人要来看了,可我和她却不一样,却偏偏最喜欢这样的地方,诗画一般的冬境,像极了书本里的蓬莱仙岛,这里没有那纷扰的机器发动声,也没有那令人窒息的霾气,只见一汪湖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莹剔透,被雪花缓缓盖了一层,我扭头看了看她,她正专注的望着远方,眼睫毛上一层白雾,脸蛋红扑扑的。
我轻轻地抱了下她的肩膀,她习惯性的靠了过来,抬头温柔的看着我,用手指着那远处,飘洒的雪花像羽毛般落到湖面,落到她的羽绒服上,可以看见雪花六角形状,驻留在此,冷风吹着,却感觉不到寒冷,两颗心靠的那么近,彼此温暖,彼此心安。
太阳东升西落,对我俩而言,随遇而安,哪里都是家,不用考虑太多,江湖世故与我们无关,相同的遭遇让我俩走到了一起,我俩都是这个世界美丽的孤儿。
记得她刚来福利院的时候,外面正飘着雪花,异常寒冷,她裹着厚厚的衣服,孱弱的身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我站在旁边,打量着这个刚来的新成员,她扎着马尾辫,脸蛋冻得通红,眼睛亮的像星星,偶尔还能听见她轻轻的啜泣声,像是刚哭过,我又何尝不是,失去双亲被送到陌生的环境,比起寒冷,心里的孤单无助才是最难熬的。
当她孤身一人的时候,时常躲在角落哭泣,不愿去接触身这个世界,我作为大她三岁的哥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我就试法逗她开心,还记得她第一次生气的样子,一直推搡着我,让我走开,拿给她吃的也都摔在了地上。
听老师说,她爱看书,我就到图书管里借来了各种类型的书,托同学捎给她,站在窗外,看着她专注读书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她这个时候不想说话,就做别的事转移下注意力,等时间长了,那些痛苦的往事或许就能淡忘。
我知道她的这种感觉,因为我也经历过,这种事急不得,需要慢慢走入她的心。那段时间,我买来了很多信纸,用文字写着生活,写的时候反复修改,想着文字怎么表达才更俏皮,这样让她读着更开心,细心地我总会在信纸邮戳上贴上她最爱的卡通图片,虽没有投进邮桶里,但都是按着邮信的标准去完成,每当看到她会心一笑,我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明白,原来关心别人可以这么幸福,心里有爱的位置,到哪儿都不会孤单。
就这样,我一直坚持写信的习惯,就觉得这是自己该做的事,我们虽没有血缘关系,却是彼此最亲近的人,没了父母的陪伴,我们就该相互照应。
慢慢的,她说的话越来越多了,脸上久违的笑容也显现出来,最让我开心的是,她竟然主动给我回信了,向我分享她的快乐和烦恼,虽说信的开头没有一个称谓,不过已经让我很开心了,她愿意向我诉说,就没有把我当作外人。
她有不会的功课,总会跟我来讲,我也是尽全力帮助,毕竟能力有限,我讲的糊里糊涂,她听的懵懵懂懂,却还是很卖力地点了点头,看着我一脸崇拜的样子,这时我的目光总会不好意思的躲开,继续做自己的功课。
闲暇的时候,我就会骑车带着她到古城的各处街道,漫步在春夏秋冬的季节中,看潮起潮落,尝百味美食,一起开着玩笑,在打闹中长大,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十年时间,终是抵过了岁月的考验,是福利的宽容抚平了我俩被社会遗弃的伤痕,并以强者的姿态学会了生活,彼此关心,彼此成就。
等到了大学,我俩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每天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圈子,也有了些自己的小隐私,不过定期还是会通一次电话,互相问好,这时的我却没有早前的那种打趣了,说的最多的就是照顾自己的话语,她这时候变得很开朗,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迟迟不肯挂电话,隔着千里都能听到她那爽朗的笑声,很有感染力。
待她向我要生活费的时候,心想这刚给完怎么就没了,再细心一想,她到了找对象的年龄,穿着也该注意了,我常跟她开玩笑说,要把自己打扮靓一点,不然就没人要,她一口回了过来,撒娇的语气夹杂着愠怒。
我还有给她邮寄书籍的习惯,每当碰到好看的书,就会用攒下的零钱买了下来,我知道她喜欢亦舒的散文,就将一整套买了下来,看着她发来的表情包,那微笑着的眉眼,就像是看见她在面前一样。
当她读完的时候,总会跟我分享,模仿着作者的语气跟我读:“我有一只年龄比我也许还大的洋铁饼干盒子,那张明信片在它里面保存着, 因为生活太无常,故此努力保留琐碎的东西,抓住它们,也似抓住了根。”
听着她那抑扬顿挫的朗读声,如此优秀,我就忍不住褒奖一番,同样借用了亦舒的一段话:“做人凡事要静,静静地来,静静地去,静静努力,静静收获,切忌喧哗。”
她瞬间就又安静下来,趴在桌子上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她望了望我,给我比了一个手势,从她的目光中我看到了惊喜的表情,不知道又再给我卖什么关子。
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对我讲,看着我沉默不严,她就对着我莞尔一笑,用手掌托着脸对我轻声说:“有个惊喜,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看着她故作神秘的样子,我也不再多问什么,问是问不出,猜也猜不到,看着她,除了微笑,也只好微笑了,谁让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