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咖啡
文/康苧熹
被许妈连推带挤地激将了几句，不知道为什么，许晶脑海里第一呈现的是王奕的脸。
许晶面对许妈跟王妈的问题，满脑袋膨胀的问号。
她哪里想好如何处理，大不了两个都不答应，两个都不要总可以了吧？！
“这又不是小事情，总得让我考虑考虑。”
许妈跟王妈两人显然对这个答案不那么满意。而这时偏偏陆宸插言道，“小晶的确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下，催她太紧也无济于事。”
王妈警惕地看着他，“别管怎么考虑，也跟你一外人没关系。”
陆宸微笑着说，“王伯母，您可能还不清楚我跟小晶的关系。我们四年大学同学，三年恋爱关系，现在我回来正式追求她。王伯母，您不用担心，我会与王奕公平竞争的。俗话说，一家女百家求，小晶是好女孩，这很正常。”
许晶想阻止他，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就算出手堵陆宸的嘴，反而显得欲盖弥彰，问题更容易被夸大化。
陆宸的话无疑成为了一根长满倒刺的木棒，他随手一挥，就抽在许晶的痛处。此刻的她，就像被打烂了屁股的野猪满山满野地疯跑，她不知能躲去哪里，或许一不留神就冲进了荆棘地。
王妈也不示弱。“这位先生，我想你搞错了吧。小晶现在已经是我儿子的女朋友了，你现在插进来一脚，那不就是小三儿吗？还是男小三儿！这不好听啊！阿姨为你好，诚心诚意劝劝你，你开着帕萨特，看样子年轻有为，什么样女孩子碰不到？非缠着我们家小晶做什么？破坏别人家幸福是会遭报应的！”
陆宸哈哈直笑，“王伯母，男未婚女未嫁，算什么小三儿？我跟王奕是一样的。若非说不一样，那么抱歉，我跟小晶的感情基础更好，毕竟我们相爱过。”
听见陆宸这么说，许妈与许晶皆是一脸尴尬。
许晶忙道，“陆宸，你别说了。你这不是添乱吗？”
王妈正要还击，却听见手机响了。她回身接电话，不一会儿便挂断了。她走回来拉住许晶小声咬耳朵。“我家里有事，阿姨先走了，许晶啊，你看看，那个人哪里比得上我儿子靠谱？！你可别眼瞎了！女人选错了一步，以后步步都是错。别管怎样，你记得，王奕对你可是真心的。比真金还真。”
说完，还不忘提醒许妈看住许晶，别被外人给骗了。
搞的许晶满脑袋黑线，她终于搞明白王奕身上神经兮兮的基因不是后天专业养成，而是来自于他亲妈的强大遗传。
王妈匆匆离开后，许妈，许晶上了陆宸的车，许晶一上车就问许妈怎么会在陆宸车上。这才知道，原来陆宸没告知她，就突击地去许家约会她，许妈告诉他，许晶在公司加班。陆宸见许妈正要出门，于是很顺路地就载着许妈把车开到了这里。
许妈慢慢地说。“幸亏是陆宸开车带我过来找你，不然，我还不知道，那个王奕有这样一个奇葩的妈！”
听见许妈这样说，许晶不悦地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陆宸，心里面就结了个疙瘩。
车子听在许家楼下，许妈见许晶自顾地下车，也没搭理陆宸，“小晶！你也不请陆宸上来坐坐？！这么没礼貌！”
许晶的背影顿了下，没有说话。陆宸笑了笑，“不了，伯母，我公司还有事，就不上去了。”说着又意味深长地望了许晶一眼。“我答应要给许晶时间，追得太急，她反倒嫌我。”
许妈笑了笑，“那你忙你的，有空了再过来做客。”
许晶回到家，踢了鞋子，换了家居服，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取了几个橙子，想榨橙汁喝。姥姥扯着嗓子喊，“给我也来一杯！对了！小晶啊！你真跟那个小王拜拜了？今天来的这个小陆我怎么看着眼熟呢？”
许晶将橙汁递给姥姥，“姥姥，他是陆宸，我大学时的男朋友。您忘了？您那时还夸他眼睛长得好看呢！”
姥姥喝了口橙汁，“诶！怎么没给我加糖呀！”
许妈换了衣服也从卧室出来。“加什么糖？让您喝这橙汁已经算不错了！加了糖，身体还要不要啊？！”
姥姥又喝了一口，“这单是VC味儿也不够啊！哎！人家专家都说了，糖尿病不严重的，稍微来点糖吃没问题的！”
许晶挨着姥姥身边坐下。“姥姥，咱们这是防微杜渐！而且橙汁里本来就都是果糖！”
姥姥又喝了一口。“对了，哪个陆宸？该不是那个出了国又消失的混蛋吧？！”
许晶点头，“就是他。”
姥姥不满地望向许妈，“你也真是的！你刚才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我几拐杖打过去，也好替小晶出出气呀！哎呀！真是气死我啦！”
许晶忙给姥姥抚胸口。“姥姥您别气了。我早就不气了，您再气出毛病来，可就不值得了。”
许妈坐下来，“小晶，我让你爸今天去跟你牛叔叔说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相亲人选。”
许晶愣住。“啊？”
“啊？啊什么啊？”
“妈，您刚才对陆宸那么热情，还跟着他一块去找我。我还以为您心里早就偏向陆宸了呢！”
许妈喝了口水。“小晶，这次陆宸突然现身来找你，你有没有仔细想过？”
许晶喝了口橙汁，感觉有点酸涩，或许因为嘴里有点苦。
“没仔细想，他解释的意思是那阵子，他在美国发展得不好，甚至走投无路。现在他觉得可以给我幸福，于是就回来找我。”
许妈叹气，心里有些为自己女儿的直脑筋无奈。
“小晶，他解释是他解释，但你有没有动脑仔细想想？”
“想？想什么？您是说，他或许骗了我？事实不是他讲的那样？！”许晶有些毛了。
许妈摆摆手，让她坐下，“小晶，听妈妈说，凡事，别人说什么，你听一听，都要自己在心里琢磨琢磨，别被别人的话左右了。这个陆宸此次回来，我看他变化很大，在车上，我问他一些事情，尤其是他前几年在美国的事情，他都回答得虚虚实实，遮遮掩掩。小晶，你如果真想跟他重新开始，妈妈真有些不放心呐！你对他在美国的事，仔细问过吗？”
许晶摇头，“没，我这才第二次见他。”
“没问就正好，不然反而显得你很中意他。小晶，你对陆宸是不是习惯了像以前那样信任？你想想看，时间和经历可以改变人许多，而他在美国那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如何又走出了困境，现在又做得风生水起？这都是问题！小晶，你根本没跟他共同经历这些，你也不清楚他变了多少，他还是不是那个你足以托付终身的人？”
许晶皱了皱眉，“妈先别说什么托付终身，我现在对他都没有了那个感觉，甚至被他亲了一下，我都觉得别扭得要命。可是他说他专程回来找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啥？你俩亲嘴啦？”姥姥橙汁也不喝了。
许妈有些无语，“妈，这算什么新鲜事？小晶大学时跟陆宸谈恋爱时，不就亲过吗？小晶，既然没那个感觉就算了吧，以陆宸现在的情况，他恐怕遇见过不少女孩，他的选择比你多。还有那个王奕，你不是一直不太喜欢吗？我今天还见识了他那位奇葩妈，不如王奕也算了，不然以后结了婚，有这么个神经婆婆，也够你哭的。我让你牛叔叔帮忙给物色几个合适的。咱们慢慢看。”
“可是，妈，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去相亲。这两边还没处理好，就去见新的人，我哪有那个心啊！我得处理好了再说。”
许妈有些恨铁不成钢，“等你处理好了黄花菜都凉了。”
“那我过会儿就去见见王奕，听说，他被他爸爸关起来了。”
许妈苦口婆心。“小晶，妈知道，你谁都不想伤害，妈也知道你怕错过真感情。但你这样拖泥带水下去，总有一天害了别人，也害了你自己。不如这样，你痛快点！感情不就是一场赌博吗？要不你就二选一！先处处再说！又不是要你现在就跟谁去领证！”
被许妈连推带挤地激将了几句，不知道为什么，许晶脑海里第一呈现的是王奕的脸。这或许是她也恐怕陆宸这几年里改变了太多，而且现在的陆宸所要的生活已经与她的大不相同。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她至始至终要的都是那种稳稳当当的幸福，庸庸碌碌的生活。非要二选一的话，那一定不会是陆宸。
“我去见王奕！”许晶想了想，她不愿再拖延下去。她想赶去王家，当面跟王奕问清楚，他还喜欢她吗？
许妈没有阻拦，望着许晶奔跑出去的背影，她深深叹了口气。“咳！看着挺有勇气的，还是得多推几把才行。”
“啊？！你故意的啊！”姥姥惊得嘴巴张得老大，假牙快掉出来了。
“我不这么做怎么行？！那个王奕看着是个好孩子，要不是，现在好男人难找，也难得小晶对他有了感觉，不然，我会姑息他那个奇葩妈？！”
许晶从许家出来后，就有些茫然，她没去过王奕的家，也不知道，现在他人被关禁闭，手机到底开机没有。
正在踌躇间，手机突然响了，也不知命运暗示还是怎么的，居然是王奕打来的。许晶看见这个名字连忙接通，心里也像飞起来一只小鸟，扑腾着翅膀，雀跃地盘旋起来。
“喂！是王奕吗？你现在好吗？”
电话那头却传来个年轻女音。“喂？你好，是许晶，许小姐吗？”
许晶一愣，电话那头说话的是陈琳琳。这个声音，她做梦也不会听错。陈琳琳怎么拿着王奕的手机？陈琳琳怎么给她打电话？
许晶的疑心病刚要反复，却听见那头异常清新的笑。“哈哈！就知道你会误会！要不是王奕快顶不住了，我真想多吓吓你，让你依然不理他！哦！对了！我是陈琳琳！王奕是我哥们儿！你有空吗？我能请你喝杯咖啡吗？”
听见“哥们儿”这个词儿，许晶本能地就接受了陈琳琳的邀请。
收起电话，她看了下自己的妆容，似乎有些太随便，衣服也不够靓丽，会不会被那个陈琳琳出场就比下去？要不回家换套衣服补补妆再出门？可如果打扮得太刻意了，反倒会让人觉得不自信。
许晶想了想也就算了，坐上公车，到了约定的地点。那个陈琳琳已经到了，看见她，就站起身，老远地冲着她摆手。“嗨！你比画上的还漂亮嘛！”
许晶觉得奇怪，“什么画？”
陈琳琳告诉许晶，王奕在家里画了许多许晶的画，有几幅王奕比较满意的，还被装进相框里。
“许晶，你看在王奕这么痴情的份上，就原谅他这次隐瞒吧！我跟他从小就胡闹惯了，什么花样都玩过！再说，我跟他呀！根本就没可能嘛！那都是干妈跟我爸爸的主意，你不知道，我爸爸老脑筋，生怕我给他找个加拿大的女婿回来！这才急着想把王奕这根窝边草拔了！”
许晶定睛看了看她。“你，真的不喜欢王奕？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陈琳琳使劲儿瞪大了双眼。“当然没有！骗了你的话，我马上就跑回加拿大！哈哈！”
又聊了一会儿，许晶发现陈琳琳是挺可爱的女孩子，眼界宽广，天性乐观，是个很有亲和力的姑娘。陈琳琳跟许晶聊了许多王奕的事情，当然包括一些糗事。
两人还互加了微信，成了好友，这也算是拨开云雾见月明的又一额外收获。分开时，陈琳琳把王奕的惨状又加重描述了一番，俨然把王奕描述成身陷囹圄的梁山伯，而许晶就是那被父母硬配给财大气粗马文才的祝英台。
许晶坦言，自己正准备去看看王奕。陈琳琳嘻嘻笑。“干妈正在劝干爹把王奕放出来呢！他现在什么都不差，就是电话没收，不能给你打电话，你别急，等他出来亲自找你多好？女孩子嘛！该端着的时候，就端着点！”
许晶被陈琳琳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了。两人分开。陈琳琳上了计程车，望着许晶渐行渐远的身影，对着车窗里自己的脸，喃喃自语。
王奕啊，我从小就喜欢着你，你故意装作不知道，还常把我的表白当胡闹。本来，我还想争一争的，反正她又没那么喜欢你。可是你偏死命不干。唉！我不知道她有什么好！让你这么用心。但既然你那么喜欢她，那我也不要讨厌她了吧。如果到最后，她不喜欢你，而我又找到了比你更可爱的男朋友，那你就自认倒霉吧！笨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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