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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世界上的事物一样,善与恶的区分只有对于那些有生命的东西,尤其是对于人类来讲才有意义,也许脱离了生命与人类的善恶本没有意义。善应该是指顺应天伦与情理,恶应该是指违背天伦与情理。
西方社会从《圣经》开始,便揭示人类具有原罪,西方哲学脉络中对于人的探讨也偏向“人性本恶”说,于是他们的制度设计的根基,便建立在防止人们因自身欲望无限膨胀而作恶的可能性上。
东方的圣贤认为“人之初,性本善”,东方处世哲学的脉络则偏向“人性本善”说,于是东方社会更重视道德教化,东方社会的治理者,往往千方百计地调动他人的善心,同时轻视制约每个人言行的制度设计。
实际上真实的人性中善恶并存。美国著名人际关系学大师,西方现代人际关系教育的奠基人的戴尔·卡内基有通俗阐述“人性的优点”与“人性的弱点”的著述。
在我的认知中,人既有暴力、强权、压迫、破坏、贪婪、懒惰、任性、嫉妒和扩张等动物性的一面,又有平和、宽厚、平等、创造、同情、友爱、奉献、求知、求真、内省、尊重与超越自我等神性的一面。对于普通人来说,他首先要满足自己的生存与安全等动物性欲望,然后再有更多的心思去追求爱与尊重,求知与审美,自我实现与自我超越等人性与神性的欲望。
西方人的聪明之处在于懂得事先预设“人性本恶”,他们善于将人生可能遇见的最坏情况,最不堪的生活真相告诉世人,让人在上帝面前进行自我反省与忏悔。于是当人们在现实生活中发现人性中闪光的那一面时,反而会对生活心怀感恩,会对社会进步和未来充满信心。
东方人一味地宣扬“人性本善”,奢谈道德,不重视制度设计,结果受众们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甚。当人常常动用圣贤书本中“善”的标杆,到处检视与丈量别人,却疏于审视与对照自己的言行时,便会在现实生活中频频发现人性中丑恶的一面,结果人随着入世的加深容易发生信仰崩塌,对世界与人类失去信心,从而变得是非不分、同流合污或者玩世不恭。
所以胡适先生曾说:“一个肮脏的社会,如果人人讲规则,而不是谈道德,最终会变成一个有人味的正常社会,道德也会自然回归。一个干净的社会,如果人人都不讲规则却大谈道德、谈高尚,天天没事就谈道德规范、人人大公无私,那么这个社会最终会坠落成一个伪君子遍地的肮脏社会。”
尽管科学良好的制度设计是优异于道德教化的、确保社会公平正义的基础,但是在此基础上,人们内心信仰和敬畏的确立,也是使得制度设计更加能够发挥其执行力和效力的得力助手。世界观则是一个人内心信仰与敬畏有无以及恒久的基础,世界观也决定着一个人的人生观,影响着一个人的价值观,而善恶观则应该包括在一个人的价值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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