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笔练习|村庄的落日速写

作者: 小舒同学 | 来源:发表于2023-07-24 22:38 被阅读0次

    回家也快一个来月了,每天最让人自在,无拘束的便是晚饭前去村外围的一个制高点,架起随身携带的折叠椅,坐在等日落,待它铺满村庄,慢慢下沉,直至没了踪影,我也就回家了。

    先来形容一下村外围的那个制高点,怎么说呢?

    我们村整体呈倒圆锥的同心圆分布,由内向外扩,环与环之间当然是连通的哈。这个制高点处在村落最外环东北角的一个交汇点上,即一条笔直的土泥路在交汇点处形成了一个45度的夹角顺坡而下。

    与此同时,交汇处的东面由一条路连通,整体也就构成了“T”字型大框架。土泥路的两侧都是些野蛮生长的植被,天然成了一道围栏。西面有一条逼仄的沟渠阻挡,相隔而望的是碧绿的田块,好似近些年抛了荒。

    “T”字的中心交汇点正是我所处的最佳观测点,这里出奇地长出了软趴而浓密如拉拉队手花般的杂草,怎能不令人惊讶。要不是夏季多蚊虫,直接席地而坐了。

    大体描述完了“制高点”,那就进入正题了。

    注:其实用湾来描述更准确,可总觉得差了点意思,姑且用村来代替吧。

    7月10号,天气晴

    乌青色的浓云一簇簇的,如炊烟状排列而坐。密密匝匝的云团将橘色的暖阳遮的严严实实,即便如此,光线仍旧无孔不入,从每一团浓云的四围散射开来。在水汽的作用下,呈现出“伊丽莎白圈”式样的光柱。

    云团间的细缝,起初因云层遮掩而形成柔和的暖黄色。随着浓云以肉眼难见的龟速向东移动,火红的落日这才露出咸蛋黄般的原貌,如铁水,更像熔浆般倾泻出来。

    眼睛自是眯着,不大能睁得开。这时,两只白鹭在空中徐徐荡过,蛐蛐聒噪地吵着闹着吸引人的注意。“熔浆”自是不甘示弱,在云层的助推下,终究是挤了出来。精力耗费了不少,光线变成了慈爱的橘红色。

    本想通过眼睛来记录落日坠入人间的整个过程,奈何一棵高大的美洲黑杨占尽了便宜。它不动,那我来动,落日也跟着我一齐下坡了。

    待黑杨成了背景板,夕阳极尽其余热,缓缓下沉,整个由圆变成半圆,一条线化为一点,终而坍塌成酒红色的果酱,直至能量耗尽,如灶膛里熄灭的柴火。

    7月13号,天气晴

    今天的落日非常温柔,在一层薄云的遮掩下,如神经元的课本展示版。

    天空布满了青灰色云朵,很低,如铺了一张大型的帷幕。一点风都没有,闷得要命,反倒是叫天子鸣个不停。妄图通过声嘶力竭的呐喊来突破云层的阻隔,怕是够呛。

    折叠椅的斜后方是一块玉米地,人们得赶在大雨来临之前给收回库中,四季的轮回也算有了着落。

    他们收获着汗水,我依旧记录着落日的行径,玉米林中窸窣的声响让人有一种无以言状的踏实感。

    摘完玉米,女人率先出来了,“带狗子转转?”

    “嗯嗯”自然地露出微笑去回应。

    男人紧随其后,脸上挂满的汗珠在脸上肆意流淌。一旦塞满的玉米置于肩头,一只手把住扁担的那头固定位置,另一只手把住担勾与篮子手柄的结合处,防止过度摇晃而增加重量。

    从我们身旁路过,留下来的只剩背影。他们的衣服,上半身因汗水浸透而黏在后背上,像一条蚂蝗般死命吸附着。衣摆处,因汗水还没来得及占领,仍是干的。由于下坡势能,脚底生风,衣服的下半节随着步伐一翕一合。

    女人漂染的是一头金发,随着年月消逝,显然褪成了方便面色。男人留的寸头,依旧难掩白发。他的一只裤脚半挽着,一只掉了下去,整个人在重压下,显然有些吃力的样子。

    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了闷雷声,轰隆隆,轰隆隆。抬头一看,原来是直升机从上空掠过。

    7月20号,雨过天晴

    今天是雷阵雨与艳阳天的混搭,自是孕育出了彩虹。横亘于天边,整体的色调非常淡,像是被雨水给稀释了,薄薄的一层。

    美好的事物终究不长留,彩虹隐去,只留下满天水泥色浓云。落日是看不到了,余晖也没有。不过微风轻吹,还不算沉闷;蝙蝠翩跹,也不冷清。

    7月21,天气阴

    看到了一层薄薄的七彩祥云,如拔丝状糊在穹宇之中。往前走了一小段,一个抬头,不见了,定是被如墨水半晕开状态的浓云覆盖了去。

    浓云正快速地朝着我们村移来,盯着眼睛就是看,它不断地往两边撑,往下沉,有一种令人眩晕的压迫感。云层来处的边缘是奶白色,有种过渡曝光的感觉。

    整体形如沸水的场景,墨水半晕状的浓云如锅盖,边缘处的奶白色则是沸水后产生的蒸汽,试图将锅盖往上顶,自是徒劳。

    看来马上有一场大雨来临,小毛子,快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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