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7日
文/轻澜
“十三，山下的刘员外，是你的第一个任务。”
“师父，保他生？”
“你是杀手，不是保镖。”
“师父，我不敢，我从未杀过人。”
“这是你的责任。”
身为杀手，杀人是你的第一原则。这是师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每一个杀手入门听见的第一句话。
“这个世界，从没有不会杀人的杀手，因为他是去杀人的，若事情败露，死的就是他自己。”十三悬在梁上，回想着师父的谆谆教诲，他在等夜深，等刘府所有人熟睡。
夜风习习，刘府灯火渐熄，十三觉得今晚的月光比以往更要明亮，就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像是师父的，严厉的看着他，仿佛在训导：习武十三年，成败就在今朝；也像是月亮的，就这样看着他，就像平时，他看着她一样。
“我是谁？”
“我从记事起就在这里了。”
“我的世界只有我和师父，师父经常出门，是在晚上。”
“有一次，师父回来了，一滴滴血从指尖滑落，我很担心，会不会有一天……”
“会不会有一天，师父出去了就……”
……
“我是一个杀手。”
“今天是要杀了这个人。”
……
刘员外房间变得寂静，偶尔听得猫叫，还有鼠窸窸窣窣的觅食声。十三的两只眼睛囧囧有神，他全身上下除了眼睛，都隐藏在黑夜之中。
“师父，为什么我们的衣服是黑色的。”
“因为夜是黑的。穿着黑色的衣服，就算受了伤，流了血，别人也不会看见。”
十三满脑子都是师父，师父每次，是否都带了伤，那他呢，今天……
十三小心翼翼却如影子般进入刘员外的房间，只见这刘员外生得肥头大耳，腆着大肚，生香软玉在怀，还有梦中呓语。他要杀了他吗？如果杀了，眼前就没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可是刘员外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爆发富！
手起。
刀落。
头断。
十三的刀工，练了十三年。尽管是第一次出任务，也是十分利落。血液溅到他脸上，他感觉不到的，因为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他惊动了旁边的女子，正当她要叫唤时——
手起。
刀落。
头断。
十三将两个头用布分开包好，他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是否十三年的训练终于在今日得以派上用场？刘府没有任何人发现十三。
“师父，我回来了。”
“我杀了两个人。”
“去休息吧。十三，你做的很好。”
师父没有露出笑容，在他的记忆里，师父从来不笑。
十三开始频繁的出任务，有时候是和师父一起，有时候是单独行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十三再也不会犹豫，每一次都更加利落。
“我杀他，是为民除害。”
每次，十三都默默的对着月光说，没有月光的夜晚，他们从不出任务。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师父会躺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他以为师父武功出神入化，便可以长生不死。
“这是你的师父。”
师父临终前，留下了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从哪里来。也许师父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也许师父的师父……
……
“师父，我是谁？”
“小十六。”
……
“十六，山下的冯员外，是你的第一个任务。”
“师父，保他生？”
“你是杀手，不是保镖。”
“师父，我不敢，我从未杀过人。”
“这是你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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