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年春节,和往常一样回家过年,冬日的小镇街道因为春节的气氛显得格外热闹,我穿梭在人群中,想买点水果和家人一起去趟娘家。
“老板娘,这水果帮我来两斤。”老板娘赶紧起身,她动作娴熟地扯开袋子,我定睛看了看这位身材匀称,一个丸子头高高挽起的她。
“张彩虹,是你呀,好久不见。”我高兴地说道。她对着我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便又回过头去招呼其他客人。
张彩虹,我初中同学。从小长着一副美人胚子,初中时就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加上性格外向又活泼,成为了那个少女时代我们学校的校花。初中时,我们关系很要好,只是后来她辍学去了外地打工,从此我们的联系渐渐少了起来。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我们曾经经历的岁月。她从小父母离婚,父亲在她8岁时另娶新欢,并带了一位妹妹进来。年幼的她,对继母充满了好奇又害怕,继母表面是个对她还好的人,只是背地里时常会把不好的东西留给她吃,长大后的她渐渐想摆脱这种让她压抑的家庭。
那年她辍学了,跟着隔壁的阿姨出外打工,曾经对于小姐都看不起的我们,在外出打工后,她也做起了这一行。每天流连在各种男人之间,她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假意逢迎,学会了抽烟,也学会了喝酒。那些年,我一直都忘不了我们曾经是好友的关系,每次从外地读书回来,我都会去她家打探她最近的消息。后来渐渐地,年龄越大,见的时间越少,也就渐渐没了联系。
直到前两年听家人说起,她结婚了。嫁的人还不错,因为之前做小姐赚下来不少钱,又或者是在明白小姐终归是个不正经又吃青春饭的行业后,她选择了回到家乡,找个安分的人嫁了。
那天在水果摊相见,我们各自留了电话和微信,约好了有空出来聚聚。那一次相见,虽以为人母,但她脸上透露出来的那种安定和平和让我相信她如今过得不错。
那天下午,春节即将结束的前两天,我收到她的微信。“有空出来坐坐,上次也没来得及跟你好好聊聊。”
我正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起程前往外地。“好呀,假期快结束了,我也有空了。”
约好了见面地点,我们在小镇的一家茶座,春节茶座相对比较冷清,不过也正好合适我们聊天,没有太多人打扰,倒也正合我们的意。
我提前到了,选了窗口的位子,坐了一会,就见她穿着一件深蓝色风衣缓缓走来,虽多年不见,但她身上依旧留有少女时的影子,简单而又不失洒脱。她坐了下来,很久不见,我们都不知聊些啥好,还好她先开了口。
“你这些年还好吗?听你妈说你去外地读书了,后来每年回来基本都碰不上你。”
“我挺好的,现在和你一样做了妈妈。你呢,我也去找过你好几次,都碰不上。”
她抿了一小口茶,“那些年忙着挣钱,错过了太多,如今回想还是现在好,日子虽平淡,可也乐得自在,安定下来后发现,这么些年,其实我向往的无非如此,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围绕。”
“我们都一样,都希望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她看了看周围,又说了开来“你也知道,那些年我挣了不少钱,只是这内心呀从来没有安定过,总觉得那个时候的钱就是违背良心挣来的,直到后来我老公知道,我都特别懊悔,懊悔自己的过去。还好我老公现在也完全理解我了,我很幸运。”
“我理解,这些都是以前了,何况现在你家庭幸福,以前的不安又何必再来让它烦恼你,过好现在就好了。”
那一次聊天我们谈到后来聊起了初中时代的趣事,欢乐的笑声结束了一次久别后的重聚。后来每每想起,总会很开心,开心的是,她终于嫁了一个好人家,现在过得幸福。其实,人生不可能十全十美,何必又去在意那些过往,只要我们不愧于如今的自己就很好了。彩虹是幸运的,曾经做过小姐已无法改变,但至少现在的她正努力朝着好的方向在前进,她需要的是一个未来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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