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珠跑得慌张,都顾不上脚底跑丢了一只鞋。一路上他非常担心,害怕因自己用力太猛,真把她放死。他不敢回村,而是去了二十里外的妹妹家
到了妹妹家,他才稍稍定下心来。说了经过,整天(每一天的意思)不象过日子的!弄得全家跟着操心!妹妹美花抱怨,千万别出什么大事!打坏了人你可得养着她!
“养着是小事,要弄出人命来就不用过了!”在一边一直听着的妹夫刘玺刚这时开了口。
美花婆家就在当庄,当年她和俩妹妹跟着父亲转成了非农业户口,分配进厂当了工人。两个妹妹进了柳滩丝绸厂,她进了化肥厂,刘玺刚作为家属跟着老婆搬进了化肥厂宿舍区,开始在派出所干点儿临时工,后来一步步混成了派出所所长。
他一句话提醒了美花,美花赶紧给父亲打电话。这边张老师一听也顿时慌了神,赶紧跑到书记家,想给白家营打个电话。还没拿定主意怎么说呢,白家营村长倒把电话打过来了,说儿媳爱莲已被送进镇医院,头部缝了十七针,恶心头晕脑震荡,……要家属赶紧去医院,否则就报警。
运珠在岞山不敢回来,张老师也怕弄出更大的乱子,决定第二天自己先去看看。
第二天上午,张老师和二儿子运琪去了医院。
爱莲披头散发,脑袋上缠着几圈白纱布歪靠在病床上,象穿着一身重孝的人。大女儿静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见到叔叔盯住她看了一眼才赶忙站起来,把座位让给爷爷。爱莲见公公和小叔子进来,迅速闭眼呻吟起来。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张义聚皱着眉,脸上的纹路更深了,原本佝偻的腰也更弯了。他交待运琪去补交了住院费,就只剩下听爱莲聒噪了。
运琪啷当着着脸,把头扭向一边看身旁的静静——这是个什么孩子!打扮成这个样子!
头理成了板寸,耳朵上戴着一个硕大的廉价的耳环,身上的衫和裤子紧绷绷地把肥硕的胸和屁股勒成了几个圆球。
“在哪个厂里干?”他忍气问道。
“现在谁稀罕干厂子!”静静不屑地说,眼睛盯着自己红高跟拖鞋里露出的脚趾,那些指甲被染成了红色。
运琪没有做声,他听老婆雪梅说,有人在县城的一家饭店遇到静静被两个男人搂着脖子在喝酒。村里人还在传说她当马子接客,竟碰上了他们石门村的村长吴好。这事让两人尴尬了很久,也真是晦气!
“……叫我回去也行。我这样也干不了活,得养着我,要不就别想!”爱莲底气十足,浑然不似刚才那副拿不上堆的样子。
老教师张义聚早年办了病退,两个儿子农闲时在外打工,他和二儿媳就成了家里最主要的劳力,喂肥浇地耘地除草打药这些农活,他都干,不象个退休拿几千工资的人,倒更象个老农。
运珠不敢回村,从大妹妹家又去了八九十里地的二妹家。二妹帮忙介绍进了当地的工厂干零活,不久后,出院的爱莲也跟着找到小姑子家门上来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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