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敌国皇子的孩子。
他将我囚在一座宫殿里,我不知这是何处,只能看见紧锁的门和钉死的窗户。
一个唤作青儿的小丫头同我一起被锁在屋里,她的任务是看着我,以免我自寻短见。
我恨极了李洪,也恨极了肚子里这个孽种。
他在我的新婚之夜,杀了我的驸马,夺了我的家国。
那晚我顶着凤冠端坐着,手里却拽紧了喜帕,想着沈宁一会儿便会来揭我的盖头,我二人即将要成为夫妻,脸上不由得红了。
正想入非非,听得门开了。
但奇怪的很,我只听到一人的脚步声,却没有喜婆进来。阿宁向来是重礼节的人。
“阿宁。”
不等我问出口,下巴便被一只手挑了起来,红红的盖头滑落地上。
“你看清楚我是谁!”
“李洪,你怎么在这?”我挣脱他的束缚想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推倒在床。
他穿着一身红衣,好像今晚他才是新郎,可我只觉得这红色刺目,像被鲜血浸染了。他如今出现在这里,那……
“阿宁呢!你把他怎么了?”
眼前的男人眼中烧着怒火,“他!死了!”
“你说什么?你……”
李洪不想在从她嘴里听到任何关于沈宁的话,索性抓住她的双手,欺身压下,堵住了那出柔软。
我疯狂的挣扎着,可这更惹怒了李洪,他猩红的眼充斥着欲望:“如果是在他身下承欢,你还会这样吗?”
“你滚!”我拼命的摇头,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触可最终是无济于事,我整个身体都被他牢牢的压住了。
“嘉柔,我爱你,我爱你……”他一边说着一边褪下衣裳,还要一边啃咬着我的唇,到脖颈,再到礼服散开……
“你说,我哪里比他沈宁差,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多看我一眼。”
“你不配跟沈宁比!”我自小不服输的性子,可说完这句话,我便后悔了。
他像疯子一样,强迫我做本该我与沈宁做的事。
“我宁愿你恨我,这样你眼里便都是我了。”
手被他用腰带绑在了床边,双腿也被他用手抓住,我动弹不得,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回应他的动作。
我原是建丽国的公主,我的驸马沈宁与我青梅竹马。
幼时沈宁是太子伴读,而我常常贪玩,扮作太子哥哥的侍从,一来二往也就相识了。
我大约九岁的光景,那么一个雪天,我站在桥上远远望见在池边有一个男孩蜷缩着身体,来来往往的贵人,宫女太监,都视他如无物。
建丽国的嘉柔公主,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宠着,一母同胞的哥哥在她出生那年被立为太子,她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尊贵公主,也是一个没见过什么龌龊事的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我走近那个男孩身边,把自己身上的斗篷搭到他的肩上。
只见他眼目清澈,浑身却冻得发抖,我将他带回了我宫中。尽管彩云一再阻止我。
如果那时候我听了彩云的话就好了。
他说他叫李洪,是越国的二皇子,皇后娘娘陷害他母妃,也设计让他来了我们建丽国做质子。
建丽国在很久以前是大越的属国,如今算是独立了,可仍要向大越进贡,建丽国的百姓官员对比很不满,虽有些挑衅之举,却又没有那个实力真正向大越发起挑战。
我想起前些天我正发烧,躺在床上听得外面吵吵闹闹在办什么宴会,说是大越的使臣来了,想必就是送他吧。
因为宫里的人都怨恨大越,因此把气撒到了他身上,大越使臣刚走,便欺负他。
我觉得即便对大越不满,也不该拿一个孩子出气,倒显得我国小气了。
我带着他去找了父皇,请父皇做主,让他与太子哥哥还有沈宁一同读书。
我记起来了,那一年我9岁,阿宁12岁,李洪比我们都大些。
沈宁在我生辰那天送了我一只木簪。
“父皇和母后呢?”
我静静坐着,平静的询问李洪。
“死了。”
“怎么死的?”
“进宫的侍卫想羞辱她,她自尽了,你父皇是从城楼上跳下来的。”
虽然没有想过父皇母后还有能生还的可能,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没能受住晕了过去。
我还隐约记得我忍着抽泣,问李洪太子哥哥时,他说了句:“柔儿,斩草除根的道理我不是不懂。”
斩草除根,斩草除根,那留着我做什么?
沈宁死了,太子哥哥死了,父皇和母后也不在了,那我还活着做什么?我一个亡国公主,如此苟且的活着算什么?
我一头撞向身旁的柱子,却被李洪拉进了怀里。
“你放开我!”
“我为何要放?”
他的手轻轻抚着我的脸颊,慢慢滑下,伸进我的衣衫里,忽而一把捏紧了那处柔软,我不由得哼叫了一声。
他仿佛受到了刺激,更加放肆了起来。
“柔儿,你别怪我好不好。”
我恨死他了。此刻我不想和他说一句话。
他一边自顾的说着话,一边解开我的腰带,褪下我的下裙。
“我一见到他们那样琴瑟和鸣的样子就恶心。”
他说的是我的父皇和母后。
他母妃被皇后陷害死于非命,那时他身处异国他乡,无法做什么,便将这愤恨转到了我父皇母后身上。
“我们三人一起长大,他为什么总想着把你嫁给沈宁,而不是我呢?”
我挣扎着不想再听他说话,也不想再重复那晚的事情。
可他紧紧搂着我,手继续向下,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遮挡物了,他更加肆虐的侵犯着我。
“叫出来就没有那么痛苦了,柔儿,你觉得舒服吗?”
我们由桌椅上滚到地毯上,我紧紧咬着牙,不肯叫出一声,他却非要听我动情的声音,一下一下粗狠的撞击我。
再醒过来时,青儿就在了,她说她是奉旨来看着我的,若是我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李洪刚登基,很多事情要忙,后来也没有到我这里来。
听青儿说,陛下因为对拿下建丽国有功,因而先皇才将皇位传给了他。
怎么以前没发现李洪如此心狠手辣呢?
我还记得沈宁同我说,他们要帮李洪夺得太子之位,再将二公主嫁给他,如此建丽与大越结秦晋之好。
那时我还很开心,李洪终于要苦尽甘来了。
当然我更开心的是,事成之后我便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只是没想到,李洪与我们谋划夺太子之位,却与大越皇帝谋划灭了我建丽国。
他最是善于伪装,他在先皇面前一副崇拜,不居功的模样,将功劳全说成先皇的。
二月他被立为太子,三月先皇便驾崩了。
青儿说起李洪时一脸崇拜,再看向我时,眼中总有一种不屑,她觉得我不识抬举。
李洪再来时喝的酩酊大醉,听青儿说,今天是皇上皇后大婚的日子。青儿说这话时眼神黯淡了下去,许是觉得命运不公,她生来就是仆人,成为皇帝的女人,她想,却不能。
青儿转头看向我时,又浅浅的摇了摇头,是啊,李洪的中宫皇后,绝不可能是一个亡国公主。
可我不屑。
他没有去皇后宫中,反倒来了我这里。他摇摇晃晃,我躲他躲得远远的,青儿壮着胆子扶上了李洪。
我看着李洪抱着青儿进了房内,一会儿便传出男人的轻哼与女人的阵阵尖叫。
我在院子里坐了一夜,也许明早,青儿就会成为李洪后宫的女子。我想死,机会多的是,可不能再因此连累别人。
清晨,我有些发烧,正昏昏沉沉,李洪一把拉起了我:“你就如此厌恶我吗?让一个奴婢爬上龙床?好的很啊!”
李洪快将我的下巴捏碎了,忽而听到一声惨叫,我脸色大变:“那是……”
“是啊,就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奴才!”
青儿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昨晚扶上李洪时说的:“多谢公主成全。”
可她还是没能如愿。
我觉得恶心,酸水吐了李洪一身,便又晕倒了过去。
太医说我怀孕的时候,我能感受到李洪是打心底的高兴,可我不高兴。
李洪大赏了太医,转头看到我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瞬间黑了脸。
“等孩子生下来,朕便封你为妃。”我听不进去,只说了句:“头有些晕。”
我瞧见新来的宫女,穿着绿衣,模样也俊俏。
“姑娘,皇上对您很好。”
“姑娘,您别怨皇上不给您名分,皇上心里有您,大婚那日都来了您这里。”
“姑娘,皇上可是为了您得罪了国丈呢!”
刚来的丫头喋喋不休的说着,她是来给李洪当说客的吗?
我索性将她赶出去,可发现竟推不动她。
“你,你会武功?”
我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她朝我微微行礼:“奴婢彩霞,是彩云的妹妹。”
彩云,彩云。
如果当时我听了彩云的话,没有理会那个风雪里的李洪,便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了吧。
“你是怎么进宫的?又怎么敢轻易暴露身份?你该离开这里的,好好生活下去。”
“公主这些天被奴婢说烦了吧。”
她说宫乱时彩云姐姐为了救她死在了敌人刀下。她一直跑一直跑,最后被李洪的皇叔吴王李世之救下了。
“公主自幼聪敏,只是太过善良。吴王说他能替公主报仇雪恨,但没法做像李洪一样毒害血亲的人。”
“那你呢?”
“公主何必挂念奴婢,若要成事,必然有所牺牲。”
听宫人说,琉璃宫的那位亡国公主,总爱晕倒,是想以那苦肉计引得新皇放心不下。
我再醒来时,头痛欲裂。瞧着眼前穿着明黄长袍的人,有些疑惑。
“你是谁?”
眼前的人瞧向跪在地上的太医。
“回皇上,这是撞了柱子。头内积血,失了记忆。”
听了这话,男子哈哈大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嘉柔你当真狠心。”末了又喃喃的说着:“这样也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他将我轻轻揽进怀里:“你是朕的嘉妃。”
原来他是皇帝啊。
他说我是大越的嘉妃,可圣旨却是在我醒来后两天来的。
我没管太多,宫人都说我最得皇帝喜爱了。
“皇上,臣妾做了芙蓉糕。”
我端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放上桌子,转而去了他身后给他捶背:“皇上政务繁忙,也不能累着自己。”
“柔儿,以后不要喊我皇上了,听着生疏。”他将我揽进怀里,摸着我的肚子。
“那我喊皇上阿清可好。”李洪,字清岳。
“自然好了。”他低头吻了我,“柔儿,如今你可是带着我们的孩子,便不要如此劳累了。”
“那阿清要带我去看风筝。”
“好呀,明日就去。”
他带我来到花园的空地,有一些小宫女在欢快的拉着风筝。
我再也没有看见喜欢穿绿衣服的彩霞了。
“柔儿,如果有来世,能与你做平民夫妻,定会幸福美满一生。”
“哪有什么今生来世啊。”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眸,见到他有些失望的眼神。
我望着在高空的风筝,飞的再高,也挣脱不了那跟细线。
我的肚子渐渐显了形,李洪时常问我想给孩子起什么名字。
我总是回他一句:“阿清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孩子的名字还没有起好,吴王便叛乱了。
那天,吴王的亲兵闯进皇宫,打着“清君侧”的名号。
是我了,那夜国丈早与皇帝离了心,这些日子李洪毫无原则的宠着我,早就引起了朝中大臣的不满。
我可是敌国的公主啊。
李洪带我逃进一处宫殿,我躲在他怀里:“阿清,我怕。”
他用力搂紧了我:“柔儿,对不起。”
“阿清你说什么呢,能与你死在一起……”
我还没说完那句话,便看见李洪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
他说不出话了,因为我用头上的木簪扎进了他的后脑。
与你死在一起,我觉得恶心,不过能亲手杀了你,倒是好的。
天要蒙蒙亮时,吴王的人找来了这处宫殿,我当着他们的面将木簪插进胸口。
沈宁,我带着你送我的木簪离去,来世,你要记得来寻我。
越僖宗李洪卒于景元二年,在位不满两年,死在妖女嘉柔之手。李洪宠信建丽国亡国公主,不理朝事,最后死在这妖女手中,算是报应。吴王李世之清君侧甚得民心,朝中大臣拥护吴王登基,但吴王悔恨没能救下自己的亲侄子也就是李洪,便将皇位给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李泽,自己做起了太上皇。
人人称颂吴王世之。
那便称颂吧,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那时彩霞还在,她故意提起李洪对我的好,想看我是否忘了家国仇恨,是否迷失在了李洪的温柔里。
从来没有,彩霞失去了姐姐,而我是一国公主啊。
我恨李洪,他在建丽国,父皇母后对他很好,阿宁和皇兄拿他当亲兄弟,可他却做出了那样的事。
李洪一生只看重两样东西,一是公主嘉柔,二是皇位。
那就让他都失去好了。
吴王想篡位,却不想让李洪死在他这个叔叔手里,可斩草除根的道理谁都懂。
彩霞说,吴王虽有野心,手段也不光彩,可会是个亲贤臣的好皇帝,吴王管辖下的建丽国百姓都生活的很好。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我也狠下心一头撞向了柱子。
番外:李洪篇
我13岁那年被父皇送来了建丽国皇宫。
因为皇后见我越大,父皇对我喜爱越甚,再加上母妃颇得父皇宠爱,她忍不住动手了。
她的孩子8岁了,却还未被立为太子。
她的手段很拙劣,一个侍卫与母妃苟且,正好被父皇撞见。
可我不知为何父皇偏偏相信了那个女人。
我刚来建丽国的几天,他们听闻我是犯了错被罚来这里的,便起了欺负我的念头。
他们明明只是想欺负我,却还义正言辞,说是气不过大越对建丽国的压迫。
那天我蹲在池边只是呆呆的看着结了冰的湖面,想着如何才能回去报仇雪恨。
忽而肩上一暖,抬头转身瞧见一个冰雕玉琢的女娃娃。
她将我带回宫中,命宫人给我洗浴,还找来了干净的衣服。那一刻我觉得她是仙女。
后来她将我带到建丽国皇帝面前,求他让我跟着太子殿下读书。
“皇上,以和为贵。”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坐在皇上身边,那便是建丽国的皇后。
我一点也不感谢她,我只想到惨死的母妃。
建丽国后宫妃子并不多,独独太子一个男孩,我想,定是这个皇后背地里使了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就像我们大越的皇后一样。
但我喜欢那个女孩,她是建丽国的嘉柔公主。
我与太子一同读书,时常看到扮作小太监的嘉柔,柔柔弱弱的却古灵精怪。
她总是盯着太子看,我总是盯着她看。
恰逢她9岁生辰,我送了她一块玉佩,那是母妃留给我的。太子赠与她好多好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她开心极了。沈宁送给了她一只木簪,平平无奇。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发现她的目光并不是在她的太子哥哥身上,而是在太子身旁的沈宁上。
也许是在她开心的簪上木簪时吧。
为了能多见她一眼,我常与沈宁在一起。
我认真读书,也不忘习武,只为了她多看我一眼。
可她依旧围在沈宁身边,偶尔与我独处,也总谈起沈宁。
我嫉妒的发狂,可只能忍着,如今我一无所有。
时间过得可真快,她15了,我也已经19了。
大越对建丽的侵犯越来越重,那日太子找到我,沈宁也在。
他说大越皇帝身子越来越差,建丽国要助他登上太子之位,但等我登基之后要与建丽国和谈,这些年,百姓过得并不好。
我开玩笑似的说:“那还要送个公主来和亲咯。”
太子哈哈大笑:“未尝不可,二皇妹明年及笄,与你正是般配。”
我心下一冷,这么多年,他到底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嘉柔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他舍不得。
只是他不知道,前些日子,我正好收到父皇的密信,他说他已查明母妃之死的真相,皇后已经被废,他还说要我与他里应外合,将建丽国收归大越。
真是可笑,他不是一直都知道母妃一事的真相吗?
不过他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如果我当了建丽与大越的皇帝,什么不能得到呢?
我常想,如果那会儿建丽太子说的是将嘉柔许给我,我也许便不会与父皇合谋了。
我想得到嘉柔。
我假意与建丽国合作,实则与父皇谋划。
如果等到事成,我迎娶了嘉柔,也许还会留着他们的命,让他们当个平民百姓或是小官也未尝不可。
可沈宁竟求娶嘉柔公主。
而她一脸高兴。她开心的对我说“阿清,我要嫁给阿宁了,真开心。”
她翻着盒子,似要找什么东西,一会她拿出一枚玉佩。
“我记得这是你送我的,平日收着没用,那天看见了竟看到玉佩上有字。”
她将玉佩放到我手心:“应该是你母妃的玉佩吧,你得好好收着,日后留给心悦的女子,才不辜负你母妃的心意。”
我紧紧握住玉佩,我也不记得我是怎么走出来的,只记得自己说了一个“好”字。
她知道我对她的心意吧,可她总是这样刻意远离我。
我动手了,在她与沈宁成亲的那天。
我能忍到现在,很不容易。
我不会看着她成为沈宁的妻子的。
沈宁到死都紧紧拽着我的裤脚,说:放了她吧,放过她吧。
放不放过她,不是你沈宁说了算的。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扯下她的嫁衣,强迫她与我欢爱,她越是叫沈宁,我便越粗暴的啃咬她,蹂躏她。
我要让她知道,她是李洪的女人,我要让她知道,她此生再也与沈宁没有半分关系。
她寻过死,我便派了个宫女看着她。她死,看着她的宫女也得死。
那宫女竟趁我醉酒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不过多杀一个人罢了。
她气晕了过去,太医说她有了身孕。
那是我们俩的孩子,我有孩子了,可心中欢喜的同时,一种不安悄然入心头。
她果然是皱着眉的。
我找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宫女看着她,可能是那个宫女太过老实,竟没看住嘉柔,让她又撞了柱子。
我把她杀了,不过多杀一个宫女。
嘉柔再醒来时,她失忆了。
我一面怨恨她竟狠心忘了我,一面又觉得这样也好。
我告诉她是我的嘉妃,我每晚都留宿她的琉璃宫。
她喊我阿清,我开心极了。我还记得她第一次喊我阿清时,她那动人的模样。
“清岳?清岳是谁?”
她拿着画纸,看着未完成的美人图上的名字。
“是我的字。”
“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这美人叫清岳呢。”
那美人自然不是清岳,是你啊,是我的柔儿。
“那我以后叫你阿清好了。”
她还记得我的字。
她亲手给我做芙蓉糕,我明明最不喜欢吃芙蓉糕了,可这时竟觉得世上没有比芙蓉糕更好吃的东西了。
她最拿手的糕点是桃花酥,我只吃到过一块。那是她第一次做,给了我头一块。
“阿清,你尝尝我做的桃花酥好吃吗?”
“好吃。”
“好吃就好,我这就拿给阿宁去。”
她不知道我喜欢吃她做的桃花酥,却还记得我最讨厌吃芙蓉糕。
我实在没有精力想那么多,朝中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他们那帮大臣,竟要让我杀了嘉柔。
那还不如将他们杀光。
宫变来的比我预想的来的要快,我拉着嘉柔来到一处偏殿,这殿中有一密道能逃出宫外,我是走不了,可我想嘉柔能带着我们的孩子出去。
我悄悄将母妃那枚玉佩系在她的腰带上,我答应过柔儿,要将这枚玉佩送给我心悦的女子。
我心悦的女子,从来只有柔儿一个人。
那天我跟她说,下辈子我们做平凡夫妻没有开玩笑,给她系上玉佩,下辈子,我去寻她。
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你,不再做伤害你的事,只是,柔儿,你等我好不好。
我还没有跟她讲完,还没告诉她我已经给孩子起好了名字,便觉得后脑被扎进了什么东西。
一定是那根她失忆了还要每天带着的木簪。
是她九岁那年,沈宁送的那根木簪。
一直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
杀了我之后,她绝不会苟活。
奈何桥上我会走慢一点,等喝了孟婆汤,拉着她的手一起去投胎。
我要赶在沈宁前面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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