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洁的梦想

认识@小洁是参加赴美志愿者北京培训时的事情，我们被分到了同一个房间。两个人住了一个多月，后来成了好朋友。

她大我两岁，有两颗小虎牙，笑起来特别天真，会让你觉得世界很美好。

小洁的梦想是当老师，认识她之后，她曾和我谈过一次。这次我和她聊了我的梦想之后，特地问她你的梦想是什么？她说，当老师啊，我和你说过的。然后迫不及待的告诉我，梦想的种子在小学二年级就埋下了。

她说，那一年，父母离婚，她成了一个脏兮兮的孩子。本来拔尖的成绩也逐步下滑。有一天，数学老师，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找到她。把她带到自己屋里，问她发生了什么，然后给她洗头发洗脸，洗干净了，才开始给她补落下的功课。

小洁说，她仍然记得当初自己的害怕，因为学习退步了，被老师单独叫去的第一反应是“估计要挨揍挨批了”，因为语文老师就是这么处理的。她还记得当时数学老师用锈迹斑斑的电热棒烧开水，然后把水倒在旧式脸盆里的情形。她很清楚地记得这个老师的名字。

后来，她就想：我也要成为这样的老师。

小洁高考后，报了师范学校，后来去印尼当了一年的对外汉语教师志愿者，从印尼回来后，已经错过国内教师招考的时间，然后考研，没考上，继续考，后来一边读研，一边在大学教留学生汉语。研究生毕业后，参加赴美志愿者项目，来了美国。

小洁是一个有梦想，有目标的人。她大学时就有了来美国看看的想法。那时，她上网看汉办招募志愿者的文件，然后把其中提到的志愿者必备的条件打印出来，不断地比对，按着那个要求去一步步让自己具备了面试的资格（连驾照都考了）。去年研究生毕业的她，刚好符合了所有条件，对她来说，就是时机成熟了，水到渠成。

和她比起来，我就是稀里糊涂走到了这里，很多运气的成分。

小洁说，梦想这种东西，开心的时候，很少会去想。然而在她生命里，黑暗的时光那么漫长，恰恰是那些时候，她想清楚了自己要什么样的生活，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她也遇到过诱惑，在接受和拒绝诱惑的挣扎之后，豁然开朗了。她说弯路是必要的，在弯路的时候，才会对自己有更深刻的了解。而清楚地认识自己，了解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是自己心无旁骛走下去的基础。

小洁后来嫁了人，是她大学时的恋人，恋爱谈了很多年，分分合合。他一路支持她去印尼、读研、来美国，在她考研期间，包揽了所有家务，真诚陪着她一步步成长。她说，两个人总有磕磕碰碰，但是爱情会支持两个人一路走下去。相爱的两个人总愿意去解决问题，尽最大的努力克服障碍在一起。

来美国之后，教学的过程中，小洁也遇到过低潮。她在两所公立高中之间往返，学生很调皮，很多时候，精力都花在课堂管理上了。忙碌的有时候忘记了最初的梦想，今天聊起这个话题，想起小时候的老师，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出了偏差。接下来，她打算调整策略了。

现在她还会收到曾经的学生发来的消息，有的学生在中国继续升学，有的继续学汉语，有的去了她的家乡，著名的彩云之南。她说，当老师最开心的是即使不再是那些孩子的老师之后，依然能收到他们的消息，闲下来的时候，回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纯真的生命，然后给他们美好的祝愿。

后记：那天聊完之后，小洁问我，你的下一个五年计划是什么？在她问我之前，学校的Academic Dean在听了我的课之后，让我写的Annual Professional Self-Evaluation中也有类似的问题: What are your professional goals for the next year? For the next three years? Beyond three years? 对于这些问题，我一直都挺茫然的。从小洁的身上我或许可以学到很多，先找到具体的目标，然后去一步步去接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