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青在雷峰塔下和姐姐白素贞告别后,已过多年。这些年,她只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一直想,路上不和人言语,只是默默地看着远方。直到她走累了,驻足东海岸。
这时,一只小鸟飞过她身边。关心道:“小青,你有心事。”
小青抬起头,看到小鸟花脑袋、白嘴壳、红脚爪,口衔小石头,个头不大,像乌鸦。她认出了它,是精卫。
小青便回应道:“是,又不是。遥想当年,我们姐妹二人在青城山下,修炼得道,好不逍遥。假以时日,必能飞仙得道。可是,姐姐为了一个凡人,冒天下大不韪,水漫金山,自毁千年修为,生死相负。奈何,她所托非人,如此懦弱。虽说被法海蛊惑,但凉薄之人不可信。最终,姐姐被镇压在雷峰塔下,与我不得相见。我恨!”
精卫说:“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爱有何错,只是看到了,便逃不到。”
小青说:“可许仙不配!姐姐那么好,世人都夸她美貌绝世,悬壶济世。而许仙算什么?不过是没出息的药铺小学徒。若不是姐姐,他根本进不了我的眼。姐姐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上他?”
精卫说:“可能这是白素贞的劫吧。情劫也是劫,她正在修行路上,有劫在所难免。”
小青狐疑道:“只听仙人历劫,未见小妖历劫。”
精卫说:“白素贞有慧根,修仙过程过于顺利。想要升仙,则要历劫。”
小青似懂非懂。摇了摇头:“人间不值得,痴情只为无情故,多情却被无情恼。”
精卫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人间自酿灵丹妙药,何况妖界。你为修道成仙,受过千般苦,不也过来了。那情苦算什么。”
小青说:“精卫,你在这东海多少年了。难道不苦吗?天天拾小石子小树枝的,这要填海多少年啊?”
精卫说:“痛苦,不值得,我早就忘了。”
小青说:“此话怎讲?
精卫说:“世人只知我因溺水与大海结仇,日日填海。却不知此非本意。诚然,我的确恨过大海,让我命丧于此,更立誓填平这里。当我日复一日地做着同一件事的时候,我才发现,大海太辽阔了,海浪太高了,深不可测。我能做的就是一直飞,一直飞。谁没有年少无知的时候呢?”
小青说:“然后呢?”
精卫说:“然后填海成了我的理想,虽然遥不可及,但是值得拥有。我实现不了,可我能与大海日夜相伴,与梦同行,难道不幸福吗?”
小青说:“你让你的子孙也去衔石填海,这不是绑架梦想吗?它们应该有自己的理想,你们这些上古神话呀,总拿意志来转移。你、夸父、愚公都一样。”
精卫笑了。说道,“小青,你是蛇。你应该懂呀。海水滋养一方人,没有海,我的后代吃什么?大海提供给我们鲸油和海洋小动物,有了这些食物,我们可以在大海上飞翔。说到夸父和愚公,好久没一起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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