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在雪地里走了几公里。周遭是松树和雪山,还有艳阳。大片无人经过的雪地在阳光的照射下看上去亮晶晶地,像一块滑板。看过别的地方冬天的雪山,大多是枯树加雪。我们这里因为松树显得鹤立鸡群。雪中的松树,披了一层白衣,饱满的沉默感,又带着淡淡的柔情。风吹来,雪衣簌簌而落,洋洋洒洒,让人想起正在行进中的水墨画。
雪及其所创造的这样的旷味,这样的寂静,这样的素淡,又这样充满故事的景色,我在心里想着。《情书》的某些场景竟然就这样冲破记忆的栅栏,循着雪地的脚印来到我脑中。呵呵,其实也就是藤井树这个名字,和茫茫的雪。
雪及其所创造的雪和日剧很配,雪和日文歌很配。我搜刮mp3,想找首应景的日语歌听听,只发现韩语歌拥抱太阳的月亮,像中枪一样。
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回想情书,也想大喊几声,小树,小树!害怕有人听见,就前后看看没人的时候喊了一声,音刚落,对面开过来一辆军车。车上坐着几个穿军装的人,靠窗那个看着我在笑。车经过后我才想起回个笑,车已驰骋远去。
那天回家重温这部电影。第一次看到现在,大概有二十年了。面对这长长漫漫的类似前半生一晃而过的时光,真是不知时间都去了哪里。很多人都说,情书是银幕史上暗恋的极致。而我看到的是生命力最执拗的陪伴与最复杂的长情。
电影一开始,广袤的冰天雪地里,女一号博子躺在雪里,一个美丽的侧颜,定格之后,长镜头拉开序幕。
雪及其所创造的博子在爱人藤井树的祭奠日后回到他父母家,在他中学相册里抄下他从前的地址,那个已经不复存在的地址。为了隔空遥寄一份思念。
信竟然有了回复,一个叫藤井树的人。那个树不是博子的树,博子去了小樽后才知道。在人流穿行中,博子看到并叫了声藤井树之后,才知道女树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女树的性格和博子截然不同。博子安静,女树热烈。
嗯,女树就是男树中学时心念的那个女孩。
心思细腻,情感深沉的博子对自己的婆婆说,树说是对我一见钟情。是,还真是嫉妒她呢,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女孩。话是这么说,但带着想了解爱人从前时光的想法,博子和藤井树女还是继续通着信。
雪及其所创造的 雪及其所创造的通过这些回忆昔日光阴的来信,两个藤井树之间有过的点点滴滴铺陈开来。不言自明,博子一点点知道,这个不爱说话,不擅长表达情感的爱人,曾经怀着多么美的心境悄悄爱着那个女孩。男树一辈子都不善表达。博子这样说,其实是我向树求婚的呢,他拿着戒指,我们在雪地里站了两个多小时,他还是没有开口。我忽然心疼他,于是说,好,我们结婚吧。
博子和女树通信的过程中,男二号秋叶出现了。他是藤井树男的好友,也是博子现在的男友。他深深爱着博子,守护她,陪伴她,给她爱的勇气,给她生的希望。最重要的是,给了她全部地耐心。
而接下去的青春萌动,就是男树和女树的戏场了。两个人同名同姓,还在一个班。从最早的互相避嫌,到最后初恋渐渐萌芽,青色的爱恋在男树的心里生根发芽。可是他就是那个一辈子也没学会表白的人啊。这样的人,在和女树一起在图书馆做管理员的时候,在每一本书里,写下了藤井树这个名字。
女树对男树的回应,恐怕是在那只冰封在雪地里的蜻蜓上体现的。冻结了的回忆和青春,戛然而止。失落的时光和记忆,其实都有自己的呼吸,需要的只是有心人的捧握手心。
满心欢喜的山盟海誓,唏嘘不已的白云苍狗,也能够挣扎着穿过岁月留下温存与希冀。
学妹们带着对爱情的向往,给女树送来一本书,那本追忆似水年华之后的卡片上除了藤井树的名字,还有一张她的素描。
雪及其所创造的雪藏的爱恋终于揭晓,这晚了十多年的情书啊,辗转着,荡气回肠着,终于到了真正的主人手里。
那一边,秋叶先生带着博子来到树遇难的山里。博子对着大山喊,你好吗?我很好。
秋叶先生的深情也是很美的啊。多年做一个人的影子,守着一个人往前走。走过一意孤行,走过一辈子。没有答案,却无怨无悔。
我愿世间所爱,欣于所遇,只若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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