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说的一切都可能是错的!
即使你赞同我的观点,你的生活也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
除非——你采取了相应的行动。
(这是书先生的第155篇原创文章。本文约3700字,请花8分钟来阅读。)
愚蠢还是嚣张
这几天,有个叫翟天临的演艺圈人士,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猪队友。经过他一番“不经意”的努力,除了他自己的“学术生涯”——假如他真有这个的话——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把他的同学和导师推到了吃瓜群众雪亮的眼睛前面。
直接的后果就是,和他同届的同学可能毕业难度要加大,而他的导师呢,职业生涯发展或许会稍稍受挫。作为准学术界人士,我个人对学术不端是深恶痛绝的。假如目前的信息属实,那么翟天临的导师,也就是陈浥博导,即使被开除也不为过。
当然,这大概也只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别人能够走到今天,自然有能继续走下去的法宝。至于他走得顺畅,是否会让另外一些真正努力的人走得艰难,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更要命的是,这后一种情况,是吃瓜群众想关心也关心不了的。
从情感上,我内心里当然是希望各种学术不端的行为都能够得到相应的惩罚,该收回的学位收回,该撤销的职称撤销。毕竟,自己视如珍宝、并为之日夜奋斗的东西,在别人那里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玩物,搁谁心里能舒服?
但基于过往的经验,理智又告诉我,在目前的环境中,他们受到惩罚是小概率事件。像翟天临这样,知网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把博士后聘书贴出来,乍一看,您的第一反应可能是:他怎么这么蠢?如果你真这么想,我可能不得不遗憾的说,你可能才是真蠢。
在某些环境下,当你看到一个人做了一件蠢得让你吃惊的事情,先别急着看笑话,思考一下另一种可能性——遇事多思考终归是没什么坏处的,只要你不把思考的东西全都说出来或者写出来。
另一种可能性是什么呢?
他们不是蠢,只是嚣张成了习惯,并不觉得这是件大不了的事情。当一个人或者一群人拥有你无法想象的资源、你恨得牙痒痒也无法撼动的垄断地位,他们自然会变得嚣张。这是人性,蠢只是嚣张的表象。
嚣张到看起来蠢的例子,古往今来,数不胜数。古代某些帝王如是,当代某些官员如是,商界某些公司亦然。如今,连学术圈也不能“免俗”了。
嚣张之人自有嚣张的本钱,而这种本钱,短时间内是吃瓜群众无法撼动的。瓜虽然好吃,但即使给你个小板凳儿,你仍然只是看客,只是看的姿势不一样。正所谓,嘴里有瓜,手上无力。
既然他们嚣张的本钱不可撼动,那是不是我们就只能甘心做一辈子看客呢,甚至连“主动摘瓜”的念头都不要产生呢?如果你真是这样想,那又是另一种不理智了,或者至少是一种坐享其成的懒惰——我猜你毕竟还是想看着事情朝着希望的方向发展的。
的确,他们敢嚣张,是因为笃定自己受到惩罚的概率不高。但我们也和他们活在同一个世界,我们的行为也会对他们产生的命运产生影响。大多数人容易犯的错误——或者容易找的借口——就是,如果这事儿产生不了天翻地覆的影响,就不要做了。
这方面,我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只要我觉得我有提高某事儿发生的概率,而那某事儿又是我希望发生的,那么我就会觉得值得去做点什么。
所以,我今天写点东西,分享一下自己对这个事件的思考。这种分享,或许能够提高我讨厌的现象受到惩罚的概率。也许提高的程度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被忽略,但毕竟是提高了。
提高你希望发生事情发生的概率,这就是努力的全部意义和全部目的。
学霸不丢人了
上面一个小节虽然有点绝望中透着点希望的感觉,但毕竟还是无奈多于振奋。下面,我还想谈点这个事件积极的一面。这世上很少有什么事情是绝对负面或者绝对正面的,一旦有人这么宣称,你就要谨慎了。
积极和消极,往往是个程度或者概率的问题。翟天临事件所反映的社会现象当然是消极的,但这个事件本身也产生了一些积极的作用,比如至少它帮忙科普了一下什么叫“知网”。翟同学以前是否知道知网,我不敢确定,但想必他现在是“非常”知道了。
除了科普了“知网”,这个事件还有一个很隐蔽的积极因素。不过,在我揭晓这个隐藏彩蛋前,请允许我对积极和消极的概率问题稍微多说两句。
我相信,大多数人对事物具有两面性,大概没有什么疑问。但仍然有很多人犯着与之相关的一个思维错误。那就是,从大概率消极的事物中找出积极点为之辩护,或者反过来,从大概率积极的事物中找出消极点从而大加贬损。
犯这种错误的人,除了本身愚蠢以外,往往还带着一种敝帚自珍的“朴素”情感或者披着民族大义的外衣。这让他们总是占据着道德的高地,从而使人没法和他们讲道理。当逻辑碰上道德,往往就像文明人碰到野蛮人,除了丢盔弃甲,没有别的办法。要知道,论建设,野蛮人比不上文明人的万分之一。但论破坏,野蛮人的能力可是让文明人望尘莫及。
举两个例子,不敢多举,希望也不用多举。
这两年国产片也出了几部不错的,比如《我不是药神》,《暴裂无声》等,或许也包括正在上映的《流浪地球》。于是,就有了这样一种声音:拍不出好电影,根本不是审查制度的问题,是你自己没有能力,不然这几部好电影是怎么来的。
说实话,我不是很懂这样的逻辑,可能因为这种说法本身没什么逻辑。这就是典型的从大概率消极事物中寻找闪光点,然后为之辩护。我想说的是,考虑到这些电影出产的困难程度——而且很多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困难——,以及出现的概率之低,审查制度大概率是消极的。
另一个常见的说法是,美国、英国(还有一大串名单)也有腐败,可见民主制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从而推出另一种相反的制度更好。好吧,这个我连反驳的欲望都没有了。大家自己看着办吧。
下面我谈一下翟天临事件的积极面,同时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读者朋友,这个事件更多的是消极面。好吧,不管怎么说,从一个职业读书人的角度,翟天临事件也说明,读书人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在提高。
可能有人会说,读书人在中国不是地位一向很高吗?可惜,这只是纸面上的。古代我不清楚,至少近代,知识分子在我国基本上属于底层。
衡量一个群体的社会地位最直观的标准,就是这个群体的平均收入。知识分子最集中的地方就是高校,而高校教师副教授级别的年收入普遍在5-10万之间。鉴于教授的比例不高,评审难度也大,副教授已经是很多高校教师职业生涯的顶点了。
高校教师对学位要求高,既要承担科研任务,也要承担教学任务,而职业生涯的顶点收入还不超过10万,你说这是一种多么绝望的景象。所以,当你发现某些高校老师素质不如你想象的高时,不必惊讶,毕竟一分钱一分货。
但更多的高校教师是因为喜欢做研究、喜欢更简单的生活,所以愿意忍受低薪,只求能呆在一个相对单纯的环境。用甘于清贫来要求这样一群单纯而且能够推动科技发展的人,甚至通过低薪来制造清贫,说句诛心的话,我认为是在犯罪。
人类大概率最优秀的头脑,就因为追求简单、思想单纯,就得忍受贫穷,就得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恕我直言,这TM不是人干的事儿。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一群无论是经济还是其它方面,都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人士,突然受到了重视。具体表现就是,有一群经济地位显著高于——我用显著这个词有点轻描淡写了——“学术民工”的人,比如影视圈或者商界某些人士,突然热衷于与前者产生点联系,甚至想办法成为其中一员。
当然,他们产生联系的方式不是自己去从事科研或者走上讲台,更不是去过清贫的日子,而是宣称自己也是学霸或者自己也拥有高学位。我对娱乐圈的事情知之甚少,连翟天临这个名字也是因为这个事儿才第一次听说。不过,我隐隐然觉得娱乐圈和商界有这么一种趋势,那就是这两个圈里的人越来越热衷于树立学霸人设。如果我的感觉是错的,欢迎你指出来。
现在我们就假设我这种感觉是对的,看从中我们能看出点什么积极的东西。显然,翟天临们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总得有点好处。我推测,这样做的好处是能提高自己的形象,或者在一个普遍不是学霸的领域形成点比较优势。
从这里,我们可以得出两个结论。第一,做个学霸是长脸的事情。第二,比较优势很有用。这两个结论都是看起来显而易见,可事实是,第一个是最近的现象,而第二个,真正意识到的人并不多。
学霸是值得尊敬的,学霸身份是值得追求的,这可并不是新中国一成立就有的想法,实实在在是一个新鲜玩意儿。就在前几年,社会上普遍流传的说法还是,一个班上前十名的学生一般没有什么成就,最有成就的是那些成绩中等的或者擅长交际的。
这种说法正确与否无法考证,因为很难去统计。不过,近年来,随着自媒体的发达,很多学霸的故事被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来,人们突然发现,学霸并不是一群木讷的死脑筋,他们有着丰富的感情生活、各种有趣的经历、碾压众人的才华,更要命的是,有些学霸还长得很帅(漂亮)。
当然,科学技术在国与国的竞争中越来越重要,也会被着力宣传,所以人们也发现这群人其实贡献很大,不仅仅是书呆子。
总之,人们现在发现了一个隐藏很深的秘密,那就是,学霸并不等于长得丑、并不等于不善言辞、并不等于死脑筋。换句话说,当学霸不丢人了。
这是个好现象,尤其是对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的年轻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寒门子弟。无论你什么时候问我,我都会说,寒门子弟最好的出路仍然是读书。虽然翟天临事件暴露出教育行业很多不公平的地方,但它同时也告诉我们书读得好是可以出人头地的。
当那些有钱有势的人都想要树立学霸人设时,做一个真正的学霸大概率是有好处的。所以,扯了这么多,我想说的其实就是,如果你没有资源买到“学霸”人设,那就努力成为真正的学霸。这是一条大概率可以让你过得更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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