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运动后,傅斯年离开北大前往伦敦大学求学,寄语《新潮》社同仁:我希望同社诸君的是: (1) 切实的求学; (2) 毕业后再到国外读书去; (3) 非到三十岁不在社会服务。中国越混沌,我们越要有力学的耐心。我只承认大的方面有人类,小的方面有 “ 我 ” ,是真实的。 “ 我 ” 和人类中间的一切阶级,若家族、地方、国家等等,都是偶像。我们要为人类的缘故,培成一个 “ 真我 ” 。
这些话今日看来,仍然极具张力。
我常想,为什么是在五四前后,而非中国自先秦以来的其他任何时期,中国思想、学术、应用科技方面突然大师云集、群星璀璨,他们或开宗立派、或开疆拓土,或删繁就简、或标新立异,不仅叱咤风云于当时,而且彪炳垂名于后世。
观鸦片战争以降,肇西风东渐之始,仅少数开天眼、窥门缝者,乃有“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之国策。真正国门洞开,实为庚子之变,中国之思想、学术研究引入了完全不同的方法,一改乾嘉汉学之研究方法,遂使各领域开辟鸿蒙,如入无人之境,自可开立门户、划分疆域。
如此,则须弄清楚庚子年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千年之老大帝国门户撞开。愚以为,公派留洋制度当为首功。
辛丑条约之巨额赔偿,让美国人也觉得瞠目,遂以部分设立清华并留洋基金,清政府及其后的北洋军政府、民国政府均予承认并保护其独立性,方才使优秀人才得以遴选出来,二者相合才使风云际会、大师辈出!
傅孟真所谓小“我”者,乃个人之天赋或秉性也;所谓大“人类”者,乃一切学术、思想、科技研究之本体或目的也;所谓“真我”者,乃二者之桥梁枢纽,即个人之成就也!
这个过程的鎔铸必将与现行的世俗的权力、顽固的宗教的权力、已有的科技之权力相冲突激砺,非大仁大智大勇大定力者不能为,斯可以谓之大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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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难忘恩怨难忘你
只为痴情只为真
不真如何成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