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回门。
上官府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上官老爷和夫人更是特意请来做过御厨的大师傅,做下几十种精致菜肴来款待佳婿。
利碧轩出手也着实大方。
给岳丈带来珍贵的尼泊尔海蓝宵石与深红水晶镶制的玉佩,还亲自帮岳丈系于腰间。送岳母的则是生长于天山峭壁上的千年雪莲,此物乃是极难得到的养颜驻颜之最上品。还吩咐了贴身随从阿义给上官府里的下人丫鬟们分派喜钱,连每日过来收泔水的老李头都分得一份,大家欢天喜地的抢着叩谢新姑爷。
是夜,回门的新人被安排住在特意整修过的晓月园里。
利碧轩环顾屋内,大至雕花柜子、宽大床榻以及翡翠屏风小到桌上的杯盏和各式点心,无一不精致考究,看来他在岳丈岳母心中分量不轻,想到这里,他忽生欢喜,笑问玉妆,“上官府从未如此隆重接待过宾客吧?”
上官玉妆正在倚窗凝神,听他这么一问,微怔了下,喃喃说,“你已是双亲大人的心头肉!”
从前姑母家中财万贯田千顷之时,也曾受到爹娘这般款待。
恍神间觉得昔日的笑语欢颜还在眼前。表哥正拿着一纸风筝对她笑,“玉妆,来啊,我们去放风筝!”娘走过来抚摸表哥的脸,宠溺的说,“劲远呀,你是舅父和舅母的心头肉儿!”
如今,物是人非,旧梦已碎。
“在想他?”利碧轩看出她的怔仲。
玉妆垂眸不语,一双长睫毛瞬间缀满水珠。
“他未归来也是好事,迟些知道便迟些伤心,少一些伤心总是好的。”利碧轩安慰窗前悄声垂泪的人儿。
大概是岳丈岳母下了命令,府中并无一人提及玉妆的表哥龙劲远。利碧轩也是偶然听见几个下人与笑语在房门外偷偷谈起表少爷,说他回去祭祖时大抵出了事,不然也不会这些天音讯全无的。
利碧轩其实很想见见龙劲远的,自从知道她与他之间浓烈的情分,便越发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男子博得她的芳心,令她整日与一缕相思形影相伴、愁肠百转?
玉妆泪眼婆娑地抬头,望着他,目光里掠过希冀,“你大概听说了什么吧,讲与我听听。”
利碧轩摇头,轻叹,“就算我有心帮你探问,府里人对我也是避讳提及他的。”
“不过,你放心,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利碧轩又说。
“唉!……”玉妆不再说话,只留一声长长的叹息。
利碧轩走过来与玉妆同坐窗前,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他本也不擅安慰的话,只好不语。
银白月光与微弱烛影忽闪忽闪相互交替着,映出忽明忽暗的一双剪影,女子低头沉思,哀怨无比,男子侧头凝望,好似情深。
笑语和嫣然立在门外,看看清冷月华,再瞅瞅窗前那双影子,彼此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生出一个念头来,小姐与新姑爷亦是郎才女貌,若能琴瑟和鸣,也会是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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