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我提起了笔……
距离五月份的那次长途旅行
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我们在短短的近一个月的时间里
在美国纵横东西南北穿越四季
马不停蹄的走了一遍
但是在今夜 不 不止是今夜
我开始怀念……
我怀念到达纽约时
入住的儿子租住的小屋
我无数次的感叹昂贵的房租
但我到那里之后才感觉
不换算汇率几千块也算合理
儿子住的房子在30楼
在它的对面隔江就是曼哈顿
尤其到了晚上
摩天大楼的灯火像海市蜃楼
从30楼的落地窗望下去
楼下是东西南北
各个方向的轻轨的交汇处
我经常坐在窗边
那个圆圆的懒人沙发上
看着楼下的轻轨
有时是两列缓缓的靠近交错
有时是好几列垂直着靠近
却巧妙的错开
铁轨上很少空荡荡的
隔十几分钟就会那样来一次
我有时候看着看着
就像魔怔了一样
突然觉得人生就是这样
不断的交错又重逢
可是我知道纽约的这间房子
我是永远不可能再来了
对我儿子而言
是他求学路上的一个栖息地
对我们来说不过是来探望儿子时
一个小小的落脚地
我很少去看对面的曼哈顿
我喜欢看的是这一侧
轻轨交汇驶向远方
那无尽的美国北方的原野
尤其在清晨的霞光里
和黄昏时的暮色里
很复杂的又像是乡愁
又像是无来由的感伤
就这样弥漫在我的心上
此刻在地球的另一端的午夜里
我在自己的家中写下这段文字
想念舟车劳顿的旅行
和目不暇接的风景
我们总是在告别
可是很多告别就是永远
不能像轻轨可以
一次又一次的擦肩
然后一次又一次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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