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小故事”都是独立的,前后无关联)
身后盛世烟火;身侧悬崖万丈;身前戎马嘶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把手放在了身侧的刀柄上,将重心渐渐下沉。他清楚地知道,即将面对什么。也明白,独自而来的下场,连马革裹尸而归,都难以办到的。
佳节已至,天子忌讳动兵。
弓,业已拉满。
铿然一声。山呼海啸天崩地裂而来,寒光毕现,斑驳陆离。寒鸦惊起,残影闪烁。黑色的血飞溅,消失于黑色的夜;黑色的影倒下,融入了黑色的地。面颊溅上了温热,黏腻包裹了握刀之手,空气中弥漫着血腥。
或是惊愕于其战斗力,敌方攻势短暂停歇。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冷色的月光从云层里流出来,流到了他散乱的发丝上。身遭成堆尸体,他矗立原地,执刀之手下垂,血顺着刀身流。双目死死盯住前方,一袭黑衣,风中肃肃飘扬,似一只久居墓地的鸦,将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无限放大。
没错,他就是一只“鸦”,常年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月,再次消失,天,再次陷入黑暗。耳边除了风声还是风声。不,还有遥遥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他晓得了,连鏖战都无望了。于是抖了抖手上的老伙计,刀身闪过寒光,他还要垂死挣扎。
黑云压来,伴着死气。铁蹄刀枪,敌方喊杀声震彻山间。他无言,一如鸦在暴风雨中翻飞。攻势渐强,全身肌肉在悲鸣。散落身上的疼痛感让他在疲多中清醒。他清楚,死期,将至。
身后军队的行进声渐渐没过了此地的打斗声。他皱了皱眉,对身遭情况判断变得更艰难了。渐而又多了几道伤。
忽的,听见有唤他的名。他苦笑,真是死到临头了。这么多年来,这种情况已不是一次。但眼下,真的回天无力。一口气撑着,又撂翻几个。尸堆如山,数人滚落山崖。敌方一时无法上前。拄着刀,他感到生命在从伤口流走,离自己远去。朔风吹过,是真的很冷。他打了个哆嗦。又听见了喊他名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他包裹其中。身体前倾,全部的重量压在了插地的刀上。身上没了力气,惟靠骨骼支楞。
他在冷笑。敌方胆战心惊--已没三个军团。山崖成了血崖,地狱之景或亦不过如此。弓箭手抖抖索索举起弓箭,痛下决心,方才瞄准,闭了眼,豁出性命地向“死神”一松手。只看见黑影晃了晃,箭贴着飞过去,扎到地上。他两眼一黑,在那一晃之后,干净利落地倒在了地上。敌方排头若惊弓之鸟,向后蹿跳几步。
他死了一样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再次睁眼,是在军帐里……?他困惑,在军帐?……被俘了吧,大概………又瞥见将军的白袍,眼熟的样子。他心想还不如死了……便又昏了过去。
不想写的前后情节:天子严禁在佳节动兵。他不是军队正规的一员,只是一个游侠,在得知敌军来袭时独自前去阻拦,以为自己腹背受敌。他的将军朋友在得知此事后私自带一队人马前来支援,终于在最后一刻赶上。此片段记述他独自对抗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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