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终于稻谷都割好,打好躺在晒谷场了,不用再踏进淤泥地,被禾苗割了。”我正乐的不得了,突然一大片黄晃晃的稻田摆在我面前,慌的我一阵挣扎,睁开眼看见微亮的太阳,发觉是梦的内心一片舒坦,懒洋洋的享受着暖暖的朝阳。
“阿微,起床吃早餐,然后干活啦,今天煮了你爱的猪肉葱花汤哦。”我弹的起来,带着情愿喝猪肉葱花汤,不情愿干活的复杂心情告别了床。扭扭捏捏也是喝完了汤,吃了早饭。拖着已经大了一号的拖鞋几下就拖到了晒谷场,四面见方的水泥地,几片平整夹带着几片雨水滴出的粗糙。解开蛇皮袋,拽着袋子的屁股一荡,青金黄的谷粒推搡着碎禾叶泻出在晒谷场,“唰~”,满满的好几袋稻谷都耸在了晒谷场上,用耥耙假装自己是推土机一样,一下一下的在晒谷场上铺上一层金黄的膜。铺谷完毕,用像猪八戒八爪钉耙一样的竹钉耙去刮那些碎禾叶,堆在一旁。晒谷初步完毕,坐在老屋门前,感受着巷子吹过来的风,拿着一本《七龙珠》滋滋有味的看起来了。
“咯咯咯嘎……”突然急促的鸡叫声把我从龟派气功波中叫了出来,抬头一看,隔壁的阿大爷在拿着竹钉耙在赶着在偷吃的一群鸡,我视线迅速回到自己的防守阵地,两只花母鸡在迅速用着嘴爪拼命地啄谷粒,马上拿着我的钉耙冲上去,上晃下晃地朝两只老母鸡上晃下晃,两只母鸡逃命一般扑哧着翅膀加速奔跑,它们这般的逃跑慌张状,让我很有胜利的荣誉之感,傲气地走回去竹椅的路上,发现稻谷上沾了鸡粪,胜利之意霎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吃鸡的冲动,抑制住冲动,只能找片枯竹片铲走这些鸡的排泄物。
盛夏的时候是万物茂茂盛盛的日子,同时也是雨水最为丰沛的时候,而且这雨水来的总是不让人设防,偷偷摸摸的一片云过来,洒下几滴雨,然后就马上跑掉,就像一个到处撒尿恶作剧的小娃一样,调皮又可爱。烦恼着它,它就来了,俗称为吊脚云的云朵,一下子天空就要昏暗了,抄起耥耙,朝着家的方向,所有晒谷的人好像有默契一样,大喊道:“落水咯。”然后各家的天兵天将就冲啊、跑啊来到自家晒谷的地方,有人拿起耥耙,有人拿起竹扫把。耥耙先削薄铺着的稻谷厚度,然后再拿着这大扫把,将薄的稻谷都往中心扫,慢慢的各自的晒谷地就形成了高度不一的稻谷金字塔,这时,雨簌簌地就打在地上开出了圆圆的花,淡了,又被下一个雨滴补上,直至湿透。堆好谷堆的人们就可以将广告布铺在谷堆上了,然后用耥耙,还有碎了一半的砖头盖好稻谷,雨滴就不能够侵染稍干的稻谷,来不及的人们就只能大面积的盖掉未成形的金字塔谷堆,也能防止这雨的侵袭。雨水下了不到三分钟,强烈的太阳就重新跳了出来,过不了十几分钟,原来湿漉漉的地面就马上干燥了起来,水渍消失的无影无踪,吃饱午饭的人们又出来掀开广告布,将稻谷再次摊开怀抱,迎接跟它一样金黄的太阳。这样的场景就像游击战一样,在晒谷时候常常拉锯。
稻谷一般要晒两到三天的日子才能够足够干,能够储藏起来,不然的话就只能长虫而去了。晒着谷的我,偶尔还要去把稻谷推成像海的波浪一样,一个涟漪接着一个涟漪,然后推着堆出的涟漪换位子,最后散掉涟漪,如此往复,太阳就在天上看着,即使充满关怀也不能降低温度。爷爷走了过来,用牙齿咬了几颗稻谷,发现里面没有白色,只有透明的颜色。“稻谷够干了,可以装起来了。”爷爷对着我说,我点了点头,四五点钟的时候,我就开始收谷了。
这次的收谷比以往的都要早一些,因为还要“风谷”,这也是我最为讨厌的一个环节,跟着妈妈抬出木制的风车摆在谷堆旁,在一个出谷口套上蛇皮袋,铲着不同饱度的稻谷直接倾倒在风车的斗上,妈妈在那一边就“吱呀吱呀”摇着转头,转起来带起风,打开斗的口,轻飘飘没有稻米的谷壳和细小干禾叶就随着风飞出,落在了地上,没那么饱满的稻壳就落在另一个出口的箩筐接住,饱满可爱的谷粒就落在正下方的蛇皮袋上,发出结实的丰收响声。蛇皮袋越来越沉甸甸,谷尘却到处飞,飞到了我穿着短裤短衣的身上,痒的直挠,身上这一道红痕,那一道红痕。
夕阳随着风车摇转摇下了山崖,也把这丰收的稻谷摇进了库房。工作完毕的我,带着伤身跳进门前的半月塘,留母亲一人回去做晚餐,这也是对我的一种放松吧,不甚会游泳的我就手伏在洗衣水泥板上,脚在水面上踩踏出青白的水花,跟隔壁的小孩一起相互推水攻击,偶尔潜下水,猛地从他背后窜出来,打他个措手不及。夜色越来越浓了,半弦月照在天之南,闪耀星星撒在黑幕上,我在半月塘上仰头看着天空,“真好看。”水面也倒影着天空,收下了整片天幕。“阿~微~~,天不早啦,快回来洗澡吃饭啦。”母亲在家二楼上对我喊着。“诶~~,知道啦。”我应了母亲。
身体从水面抽了出来,湿漉漉的走回家,留下荡漾的星空,还有水泥地上的成行湿脚丫,被墨夜吞噬,然后却被星夜闪耀。
简宝玉打卡日更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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