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七楼是自杀的最佳楼层,落地时间短,不至于有反应时间后悔;落地冲击足以致死,且不会死得很难看,也不会因为死不了而落得残疾。死亡是一件非常郑重的事情,不能马虎,刚听说的时候,我特意上了七楼楼顶看了看,一阵阵风像是在催我跳下去,可我只是来看看,跳楼会降低我的死亡品位,显得不郑重。
十几年来学的知识便可以派上用场了,人一般可以承受的冲击力为3.5倍到5倍的重力。冲击力的计算式:f=mv/t,m是质量,v是速度,t是撞击时间,f是受力。假设七楼楼顶到地面的高度为3x7=21米,根据动能定理:1/2mv^2=mgh,g取10N/kg。可求得v约为20.5m/s。假设落地的一瞬间为0.1s,人的体重为60kg,根据f=mv/t可知f约为12300N,此时相对于人的重力600N约为20倍。大于人能所承受的极限的四倍,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个高度是一个寻死的最佳高度了。
当然我也明白,这只是受力的理论值,在实际中从高处跳下,只要身体的落地姿势有一点点变化,那其受的力也有很大差别。我把我的计算结果分享给我的好朋友,哦不,也不算好朋友,可能只是我这么认为吧!他说,你该不是想死吧?我本来想回一句,是啊!我确实蛮想去死的。我楞了一下回了一句,你才想死。然后聊天框里就是好几行的哈哈哈哈,我觉得他是在嘲笑我,直接把他删掉了。
我想起刚进大学的时候,母校的一个高二学弟在半夜从寝室的五楼跳下去,我内心居然毫无波动,甚至是想着他为什么不再高两个楼层,这样的话他就不用在水泥地上躺到天亮还被送去医院抢救,结果抢救了好几天才宣告抢救无效,处于生或死的临界该是多么痛苦啊!
我不会去寻死,但是我也很难解释自己现在的状态,我既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也没有伤心的事儿,虽然前一段时间被分手了,但那是之前,我承认当时伤心过,但那跟现在没有多大关系。
我觉得选择活着或是死去,都是因为恐惧,当对活着的恐惧大于死亡的时候,那就可能会选择死亡,反之则是活着。可死掉真的会解脱吗?万一人真的有灵魂,在死去之后,头脑依旧清醒又什么都做不了,那才是最令人恐惧的一件事。又或者像那个学弟一样,到现在也是别人的谈资,也成了我的例子。
前女友跟我分手,我答应的很爽快,也不问缘由。自从热恋期过后,她总是问我,为什么每天都是哭丧着脸,总是面无表情。我说我笑不出来,没有什么能值得我高兴起来。她就开始生气,说我不爱她。可在热恋期的时候,她明明说过她最喜欢我的是我高冷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无所谓。现在又说我苦瓜脸,她一看见我就高兴不起来。我清楚地知道,人总是会变的,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怪她。
我爱她吗?我也不知道,这是后来我时常思考的一个问题。不过也不知道从分手的第几天起,我总莫名的想起她,想起她再也不会跟我一起了,我再也没有她了就想哭。我把我想哭的事儿告诉那个删掉的朋友,他说,嗨,大男人还哭多丢人啊!哭鸡毛,走,浪去。
当时玩的挺疯的,也暂时忘了我想哭的事儿了。可恢复平静的时候,那种莫名的感觉变得更强烈了。我渐渐明白现代人为什么这么可怜了,我可能是一个典型,我想哭的时候,他们总是让我别哭,然后用一种暂时转移的方法去改变现状,殊不知转移总是暂时的,在极端的落差中会变得更难受。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开始对死亡产生了兴趣。
以前在坐飞机火车出行时,会买好乘(航)意险。上去之后,会第一时间找到安全锤,随时做好遇到事故破窗而出的准备,时刻保持警惕,也不会睡着,那次两天一夜的长途火车,我都没有闭眼,就能说明我的警惕了。现在倒好了,我在车上呼呼大睡,我幻想火车脱轨掉进河里;汽车突然爆炸,最好跟电影里面一样有气势;飞机撞向山上,落在海里也行,这样再也醒不来,在意外中死去,好过故意寻死成为别人口中的“故事”,每次我都睡得很香,就算真切感受到了我所想的,也没有什么畏惧,失望是还能安然无恙的醒来。这也是最不好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存在于这世上的,还没死,也不像是还活着。
阳光照在身上,我都没有一丝暖意,风一直往身上打,肌肉很自觉地垒成一道城墙,全身变得僵硬,犹如阳光下的丧尸,当然比丧尸好的是,我还有一定的思考能力。,确实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与风对抗之后,我打算寻求帮助。去学校内部的心理咨询室或者去医院的精神科,身边也没有人可以取经,只能靠自己了。
学校的心理辅导员,一看就不专业,倒像是幼儿园老师,我猜她可能是幼教转行过来的。我解释了半天我自己的问题,她最后用很嗲的声音跟我说,小朋友,你没事哒,我瞥了她一眼,直接走了,我难以接受嗲音从一个中年的嘴里传出来,这不是年轻小女孩才特有吗?这反倒让我觉得那个心理咨询师也有问题。我知道她不会承认的,毕竟不是每个精神病会承认自己是精神病。
从房间里出来,校园里的晚春正好,我在树下看了一会儿梨花,花粉飞进我的鼻腔,气味侵蚀进我的身体,草坪上的枯黄还没有完全被绿色掩盖,偶尔有花瓣落下,总予我以荒凉,我不清楚这明明是一幅春机盎然的景色到了我这里怎么就变成了落寞和荒凉。
就像是我的选修课老师一样,总是能避开要点。他用一种怪异的强调,搭配着与我类似的表情,给我们讲人类还在探索当中的AI,没有学生愿意听他讲课,要是没有50%的平时分,我肯定一节课也不上。在最近的一堂课里,小课间休息时走了很多人,差不多有一半,我以为他见状要重新点名,他拿起名单说了一大堆我们怎么怎么烂,既然选了课就要好好学,他会把开卷改成闭卷。
这些话不是应该对那些走掉的人讲吗?他肯定有问题,对学生一点儿也不平等,做事也没有逻辑,学校也有问题,规定需要修够六学分的跨专业选修课才准许毕业,又刚好只给三门两学分的课程供我们自选。不过这也算传统意义上的教育,总是喜欢摆在形式上。
我坦言我很想从七楼跳下去,远离这些所谓的形式,世界太污秽了,我没办法再独善其身了,可成年人总是需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总有一些后果在等着被拾起。我越来越怕,不是怕生死,是怕无论是去面对生还是死,勇气都被消耗殆尽了。
我还能从七楼安然的走下来,所以这还不算完全失去理性,这些那些总会过去的,只是时间罢了,也只能等时间了。
原谅我的这篇小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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