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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紫玉笛,夜挽霜,年少春华君莫忘。

4.紫玉笛,夜挽霜,年少春华君莫忘。

作者: 江山为画醉红颜 | 来源:发表于2019-05-30 00:00 被阅读5次
    4.紫玉笛,夜挽霜,年少春华君莫忘。

    皇宫内一场皇上加冕大典,这加冕大典还是跟大婚落在了一日。

    那处长着梨树的冷院。那处冷院外面已然修起高高围墙,且墙门上落了一把硕大铜锁牢牢锁住了。纵身翻上墙头,却见那处院子如今却修葺了一番,纵然还是同往日那般有些破旧,仔细辨别却能发现崭新的铆钉木榫,将原本不大牢固的地方都加固了,可见修这院子的人的用心,他该是想尽量保留这块地方原有的味道。院子中的梨树也已经枯死了许久,树身周围用许多只棍子撑着才能勉强保它不倒。

    在高墙之上,殿前高台上立着的那个身穿明黄华服的人,那墨发高束,广袖盈风的高华模样

    百层汉白玉殿阶下,文武百官跪列两侧,中间身着曳地三尺的大红嫁衣的一个姑娘,头戴华丽凤冠,在一众宫娥搀扶下,一步一步朝他迈去。

    此时的那男子袍裾一扬,亲自下了殿阶去迎接他美丽的新娘,满脸温柔怕不是装出来的。

    一处偏僻的角落里,有位素衣白裙的姑娘静静趴在一个宫娥怀里,她脸色苍白若纸,嘴角缓缓涌出一股血。

    那素衣姑娘就是薛轻,那个身穿明黄华服的人就是萧漫。

    薛轻她一副安静的模样瞧着大殿之上,瞧不出悲喜,只是十分憔悴。

    但她身旁的宫娥却是梨花带雨,哭得肝肠寸断,声音却是极力忍着没有一丝哽咽:

    “夫人,您把血吐出来,把血吐出来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求求您,您听话啊夫人。”

    这宫娥又道:“夫人,咱们回去好不好?”

    她怀中的薛轻虚弱却固执得摇了摇头,又轻声笑了笑,声音极小却有些甜俏:

    “琉璃你看啊,我嫁给他的时候,没有穿这样长的裙子,但是他也握住了我的手……”

    薛轻顿了顿,眼睛有些亮光闪了闪,依然是笑着的模样,“他的手比我的大,但是那双手今日要握住别的姑娘了。”

    那宫娥眼泪簌簌而落,胡乱擦了一把,轻柔地抚了抚怀中人儿的背,“夫人,皇上他怕是有苦衷的。”

    怀中的姑娘却是笑得轻快,那样的笑容在这虚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无奈:“他早就想娶赵以清了罢,我薛轻总比不上他真正的清清……哎哎,琉璃你不要哭了,你再哭沈素就不喜欢你了。”

    霎时,只见薛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挣开那宫娥的怀里,自己一路疾行,直差点飞上了殿阶去亲自质问那个负心汉。分列两侧的文武百官看见她这番精神模样皆是一惊,反应过来的他们便呼拉拉涌上来几个将她拦住。

    金盔铁甲的羽林卫霎时涌上来,皆是手执弓箭,在薛清身旁围了三四圈。

    几声高呼骤然响起:“护驾——”

    薛轻望着高台之上,浑身一惊。

    ……

    萧漫高杳如神站在高高殿阶之上,广袖一扬将拂灵紧紧护在怀中。薛轻透过层层锋利羽箭,望着萧漫看向她的时候冰冷绝情的模样,那一刹那,仿佛万里冰雪卷风而来,冰刃一道一道将薛清划了个体无完肤。

    薛轻在百层殿阶之下,望着他,执起裙摆,一步一步踏上殿阶向他跟赵以清走去,

    围堵萧漫的羽林卫层层后退,满弓的箭却是自四面八方直直对准薛清。

    护驾的声音依旧此起彼伏。

    高台之上萧漫终于朝这些个羽林卫大喝一声:“退下!”羽林卫得令哗的一声收了箭。

    此时,薛轻距他不过十步殿阶,他将怀中的人护得严严实实,是不容旁人伤害她半分毫毛的样子。

    他怀里的人儿勾了唇角望着我的时候,杏眸中的嘲讽怕也不是假的。

    萧漫同薛轻成亲的那一日,是在一处并不算大的宅子里,她凤冠霞帔,一双玲珑眼珠望着他,语气泠然轻巧,裹了丝丝清甜:“萧漫,我今日要嫁给你了,你可好好待我。”

    他没有答话,只是满目温情一把握上她的手,转身牵着她走的时候,风姿翩翩高华若神。

    可是今日,他却没有走下哪怕一步殿阶,来握住薛清的手,

    他满目的温情,也只是对他怀中的人儿。

    薛轻肺腑一阵翻腾,赫然涌上一股咸腥,凉风灌羞,只见一个素衣姑娘趔趄差点从这高高殿阶上滚下去。

    薛轻拂袖擦了擦,

    赵以清,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扯着他的前襟,“皇上!轻姐姐吐血了!”

    他抚着赵以清的发将她的脸埋入怀中,轻声道了句:“你胆小,莫要看。”

    你胆小,莫要看。

    薛轻忍不住湿了眼眶。低头一阵笑:薛轻啊薛轻,你怎的混得如此不济,你心心念念的丈夫娶了别人也就罢了,如今见到你吐血,不是上前关怀你一句,却是对另一个女人说“你胆小,莫要看”呢。这恐怕就是强求不得的情缘罢,你将他视若珍宝此生不换,他视你若破衣敝屣,弃之从不怜惜。

    薛轻稳了稳身子,吞了吞血水,一步一步走进他,此刻那些个官员侍卫得了他的令,终于不再阻拦她。

    “萧漫,”

    薛轻微微颤了颤又道,“你若是不喜欢我了,能不能,放我走?”

    他剑眉倒竖,眸光一沉:“你要去哪?”

    薛轻抬头,眯眼望了望天上的云彩,又望了望远处的宫墙,转头笑道:“哪里都好,找个肯待我好的人嫁了,我其实还正是年轻的好时候。”

    萧漫似是没料到她竟说了这样的话,尚在惊讶之中……

    他怀里的赵以清却突然抬头看了看薛轻,惊恐道:“姐姐莫要胡说了,你尚且是皇上的妃子,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萧漫终于回过神来,冷笑道:“你当初既是朕娶回来的,死也要死在这皇宫,你想再嫁给别人简直痴心妄想。”

    我心一凉,不解道:“你娶了别的姑娘,却不准我再嫁给别人?”

    他转身扶了赵以清去身后的椅子上坐下,又迈到我身旁,负手而立,居高临下道:“你若是肯好好呆在朕身边,朕保你锦衣玉食,富贵荣华。”

    好一个锦衣玉食富贵荣华,

    薛轻笑道:“我怕是活不得太久,要你锦衣玉食有何用,要你富贵荣华又有何用。”

    他听到我活不长久这句话神色却是一滞,却旋即冷笑着捏起我的下巴,“你这是在威胁朕罢?朕不过让你为清清解个毒你便要这样记恨着,不过是你举手之劳,你却偏要同朕讨个要死不活的人情?”

    薛轻转头对身旁的宫侍道:“拿副空扇子来,我要为皇上跟赵姑娘画一幅扇面。”

    扇子不多时便呈上来,一副龙凤呈祥的扇子画下来,额上虚汗已然大盛。

    薛轻强撑着身子将扇子呈给他的时候,他只是轻轻打量了她一眼,面上无悲无喜,仿佛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就算薛轻立马倒地而死也激不起他半分情绪。

    但薛轻还是笑着说:“愿汝龙凤姻缘,白首至老。妾身福薄命浅,与君三日别。”

    当薛轻转身走下殿阶时候,才发现身后万千羽林卫仍是强弓弩末对着她。

    4.紫玉笛,夜挽霜,年少春华君莫忘。

    薛轻跪在六月子午莲开得正好的夜晚里,她面前,也是高门大殿。

    薛轻身子是被绳索捆压着,身后是铁甲裹身的带刀侍卫。

    “萧漫,”

    只闻见那姑娘又开口,语气若午夜莲香清凉,只是掺了三分无奈,“我以为你舍不得我才追上来,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狠心将我捆回来。”

    殿中无声无响,只是透过紧闭的殿门门缝,内中不曾熄灭的宫灯,燃燃灼灼。

    薛轻侧着脑袋微微愣,两鬓细发松散垂下,微风一吹,便丝丝缕缕掉落几根,薛轻看着那飘落地上的细发,忽然笑了笑道:

    “萧漫,你果真会像那些大臣子民所喊的那样,可以活万万岁么?”

    大殿之中的人依然没有回应一句。

    殿外,薛轻说完那句话,有送上一声清澈的笑,似是想到了极开心的一件事,

    “他们唤赵以清皇后千千岁,可是萧漫,你有没有想过,你能活万万岁,她能活千千岁,到她千千岁死了之后,你还有万万年的孤独来做鳏夫。还好我死得早,若是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来不及看旁人死后,你留在这世上有多孤寂。”

    皇后千千岁,皇上万万岁……

    大殿之内的人听了外面这一段大不敬的话,依然没有声响。

    “琉璃死了,你们其实都是罪人。我也是罪人。可是萧漫,普天之下,唯独这一桩仇,不可报。她还是个小姑娘,她还没有来得及同沈素在一起,你跟赵以清,就把她害死了,”

    她猛然摇头,闭眼时候泪落两行,“我说错了,她是代我而死,你们原本想害死我的,对不对?”

    她身后的一个带刀侍卫身子剧烈一颤。握住刀柄的手,青筋暴起,可忍了许久,还是松开,放下刀柄。

    “这一桩仇,咱不说了。我晓得自己打不过你,权利更不如你。但是,你不喜欢我了,为什么不放我走?你把我困在这里,可是觉得折磨我还不够?你难道不怕我在你和赵以清之间横插一刀,断你们姻缘?”

    薛轻说完这句,面上虽然还是灵动笑容,身子却已然因着长跪加之绳索束缚而虚软,忍不住咳嗽几声,我看她唇上蓦然沾染血红,她却连眉头都未皱,抿紧双唇将涌入唇边的血水悉数咽回去。

    身后那个侍卫再也看不下去,执刀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焦灼唤了一句:“夫人,你可还撑得住……”

    薛轻回头,抬眸一笑,声音极其配合得压地也是极低:“沈素,你赶紧站回去,要么他出来了便要责罚你了。”

    那侍卫不得已,皱紧眉心,又站在了她身后。

    “萧漫,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是小时候师娘讲给我听的,我忘了给你讲过没有,现在,我最后一次讲给你听。”她把“最后”那两个字咬得极重,却仍是笑,“传闻,天上有个女神仙,担着仙人姻缘,她为旁人勤勤恳恳证姻亲,可她自己却浑浑几万年,还是孑孓一人。

    这个女神仙呐,单身几万年之久,其实好可怜。最可怜的不是她一个单身之人常常为旁人证姻缘,而是,她在两万岁时候,心里就住了一个男神仙,可那个男神仙心里却并不喜欢她。

    若是那男神仙一开始就不喜欢她也就罢了,可你晓得,男人最薄幸,他初初待她极好极温柔,带她终于欢心相许此生不离的时候,他却转而喜欢上了旁人。那个旁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男神仙的表妹呢。听说,你也唤赵以清的娘亲为姑姑,赵以清也是你的表妹?如此看来,果真巧得很呐。”

    殿中一声茶盏碎响,破门传来,殿外的人儿微不可查抖了一抖。

    “萧漫,你莫要激动,不过是师娘讲给我听的一个故事,同你我没什么干系。且说那个女神仙也是傻,偏偏不能接受他看上旁人的事实,

    做了许多傻事,换回来的却是一把折扇——是男神仙托他的表妹亲手交给她的,扇面素净,只有‘无缘’两个字。

    萧漫,你说,这世上的情爱纠缠,有哪两个字比‘无缘’更让人遗憾?”

    她望了望天上的星云,仿佛想要透过皑皑星云看到了天上的神仙一样。

    薛轻似乎又想起什么来,道:“师娘还跟我说,那个担着仙人姻缘的女神仙,画得一手好画,尤其爱画扇面。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自小便记得这个故事,也很心疼故事里的那个女神仙,大抵是爱屋及乌,也喜欢上了画扇面。”

    “萧漫,打你把我从紫菀花谷里领出来之后,我也曾想,这一生都为你画扇面,可如今,我怕是做不到了。再也画不出往日眼里温柔细致的你,因为心里晓得你对我之前的情义,大抵也不是真的,所以,画扇面,再也画不出往日的样子,因为扇面也有情缘。可我心里想着,出了宫,再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他对我关怀备至、不忍我受丝毫委屈,我亲手给他画扇面……”

    ……

    殿中的人终是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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