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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短篇|一生为聘,一世作许

古风短篇|一生为聘,一世作许

作者: 篱下有鹿 | 来源:发表于2017-01-22 21:54 被阅读783次
    君许一生,必诺一世

    明明就告诉过苏奕的,那些大家闺秀的规矩她是学不来的,偏生他还总是请了一个又一个的教习婢女。

    辛夷怄气地赖在树上,任凭教习婢女说什么都不肯下来了。

    “辛夷姑娘,奴婢求你了,快些下来吧!”教习婢女几近哀求地看着树上的辛夷,心底波涛汹涌,她见过娇纵的贵女小姐,像这样粗野村俗的姑娘家倒是头一回遇上。

    “不要!我不要学什么笑不露齿,步步生莲!”辛夷转个身,挑了根结实的树干抱着,“你走吧,我要晒会儿太阳。”

    “辛夷,下来。”

    苏奕温暖如风的声音从底下传来,辛夷低头一看,那男子正用世间最最触动人心的浅笑看着她。日头有些刺眼,苏奕微仰着的脸上眼睛半眯,看着辛夷的眼神,满是无奈。

    初次遇到苏奕时,辛夷还是个弃儿。那时苏奕行商至江南,看见在巷尾乞讨的她。 他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不同于嘲讽和怜悯,苏奕的笑温暖如春,像江南三月里的风。

    辛夷第一次觉得,世间有了比不饿肚子更美好的事情。

    她用脏兮兮的手拨了拨挡在额前的碎发,看着苏奕说道:“我没有名字。”

    苏奕眉头轻皱,却还是轻浅一笑,“怎么能没有名字?”

    闻言,她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你管我一个乞讨的有没有名字。

    苏奕无视她的无礼,低垂下眼睑沉思了一会儿,复抬头笑得如沐春风:“这时节,玉兰开得正好,不如便叫做辛夷罢!”

    苏奕说,辛夷是玉兰花的别名。她愣了愣,没听懂。

    “下去可以,但是我不要练字不要作诗。”辛夷抱着树干喊道,歪着头又加了一句:“下棋也不可以。”

    “你下来,我让人买了只鸡,刚烤好的。”

    辛夷二话不说一骨碌地从树上跳下来,没站稳险些摔着,一旁的苏奕伸手护住她的身形,嘴角啜了一抹笑,看着她跑远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庭院里的玉兰开得清雅,江南的时节素来宜人,时春正盛更是舒适。苏奕本是长安人氏,不过常常商至江南,遂在此置办了一处宅院。

    宅院不大,不过因为是暂住倒显得有些清冷。自从辛夷住了进来,整天上窜下跳,又多了许多伺候的下人,一时倒是闹腾了不少。

    “辛夷,我要回长安了。”苏奕看着溜回屋中撸起衣袖吃得满脸油光的辛夷,心中暗自好笑,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家。

    辛夷愣了愣,将手中剩余的肉尽数塞进嘴里,然后含糊不清地问了句:“为什么突然要走?”随后又晃了一下神,苏奕一看就是到江南置办物品的商贩,这一待都将近两个月了,事情应该也齐全了罢,自然是要走了,自己这一问倒是多余。

    想来自己白吃白喝了这么久也该知足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有些难过。

    跟饿肚子无关的难过。

    “这可如何是好?”苏奕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绢子,细心地替辛夷擦拭脸上的油渍,“辛夷连怎么行家礼都没学会,要怎么去见她的婆婆?”

    什么?


    从江南北上,抵达长安时,用了将近两个月。

    辛夷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不小心裙摆便被勾住了。

    苏奕听见声响,走近一看便看见辛夷皱着一张脸,裙摆怎么都解不下来,正犹豫着要不要一把蛮力把它扯掉,又觉得可惜了这上好的锦衣。

    辛夷看着苏奕不知从哪里走过来,也不说话,只认真地帮她解着被勾住的裙摆。她讪讪地问道:“苏奕的爹娘会喜欢辛夷吗?”

    苏奕解开辛夷被勾住的裙摆,半弯下身子替她拉好裙尾,起身看着辛夷一脸惶惶不安地神情清浅一笑,“会的。”

    辛夷顿时心安了不少。

    “阿奕,这一趟怎么去这么久?”苏晟浩气凛然的声音传来,辛夷听到有人叫苏奕的名字,遂抬头,只见一个比苏奕年长的男子一派道貌岸然,身旁跟着一个端庄得体的女子,不由自主地敛容屏气。

    “大哥!大嫂!”苏奕拉过辛夷,快步走了过去。

    “四弟。”慕容馥尔雅一笑,目光微微略过辛夷。

    “连日赶路,辛夷累坏了,还烦请大嫂替四弟照顾几日辛夷。”苏奕侧身,替辛夷抚平鬓前的乱发,“你暂且在大嫂府上叨扰几日,待我处理完事情即刻接你拜见双亲。”

    苏奕的大哥苏晟已成亲三年,在苏府外另置了一处府邸,与苏府不过隔了一条街。


    辛夷想苏奕定是忙坏了,不然为什么两日了也不来看她一眼。

    慕容馥进来的时候,看见辛夷百无聊赖地在给昨日新移植的玉兰翻土,显然的心不在焉。

    慕容馥笑着走近,声音清灵悦耳:“这玉兰到底是江南的生得好。”

    慕容馥接过辛夷手中的器具,防止她继续摧残苏奕从江南带回来的玉兰,“我应了四弟照顾你,这两日本该陪着你的才是。只是昨日去了主宅,老夫人那边一时走不开,今日方才过来,实在怠慢了你。”

    辛夷愣着脑袋,一时不知作何应承,只傻笑了声,“老夫人?”

    “自然是苏奕的母亲。”慕容馥笑笑,想起昨日苏奕在主宅跟老爷提起要娶在江南带回来的一个孤女,气得两老连气都喘不过来。

    苏家是名门望族,又在长安这样的地方,苏奕要娶的偏偏是个来历不明的孤女,这谈何容易。况且还有个老夫人的外甥女在,这天真不知的性子定然是要吃那齐京香的亏的。

    慕容馥心中惋惜,脸上却不动声色。“想必长安你定是初来,同我一道出去走走可好?”

    “嫂嫂这是要上哪里去?”

    齐京香的声音冷不防地在回廊处响起,慕容馥眉头轻皱,方才不过一个念头,这人就来了。

    “我瞧着这日头正好,寻思着去晋安湖赏会儿花。”慕容馥侧身,不着痕迹地将辛夷挡在身后。

    “喏?这可是阿奕哥哥在江南带回来的弃女?”齐京香口无遮拦慕容馥是知道的,只是这般的无礼实在惹人反感。

    “苏家可是长安的名门望族,姑父是连皇上都会礼让三分的朝廷重臣。阿奕哥哥是苏家最疼爱的么子。苏家怎么会让这样身份不明不白的卑贱女子进门呢?阿奕哥哥脾性向来犟,不过一时与家里怄气罢了,哪里是真打算要这样的女子,倒是想着自己是苏家的少夫人了。”齐京香趾高气扬的瞪着辛夷,语气里满是轻蔑不屑,“我道是何等女子,不过尔尔。”

    纵然辛夷目不识丁腹无诗书,可眼前这女子语气里的挑衅和无礼她还是感受得到的,只是那声阿奕哥哥更是让辛夷听得刺耳。

    “我有名字的!苏奕给我取了个名字叫辛夷!”辛夷强作镇定的微微伸出头,不甘示弱地回瞪着齐京香。

    她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自小过着的乞讨生活,她懂得隐忍着自己的性子。只是事关苏奕,她不能胆怯。

    那个男子笑着告诉她,玉兰开得正好,便唤作辛夷罢。

    齐京香疾步走近,竟是作势要拉扯辛夷,吓得辛夷眼睛瞪得越发的大。

    “京香,你向来在家里任性也就罢了,如此待客却是放肆。”慕容馥按耐着性子,伸手回挡着齐京香,语气里隐有几分责怪。

    “我叫你声嫂子,你倒是要管束起我来不成?”

    “如此对你长嫂说话成何体统!”苏晟突然出现,一把将齐京香扯了过去扔给伺候的婢女,“将她带回主宅好好反省!”

    苏晟回头,一如辛夷初见般的侃言正色,“表小妹一向娇纵惯了,让姑娘见笑了。”说完,也不等辛夷客套,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慕容馥脸色尴尬地解释道:“京香是老夫人的外甥女,自小没了父母便养在了苏家,娇生惯养着任性了些,你莫要往心里去。”

    这样一闹,连出去的兴致都没了,辛夷早早地便吃过晚饭,赖在屋中的卧榻上,却是睡意索然,心中不知为何甚是烦闷。苏奕哪里去了,为何还不来看她。

    窗下突然传过来一阵敲打声,辛夷倏然惊起,借着月光看见窗外有人影在晃动,“谁……谁啊?”

    辛夷狐疑不决的推开窗棂,苏奕的笑忽的出现在夜里,连日来的牵挂忽然烟消云散。“你怎的现在来?”

    “想看看你在干什么。”苏奕嘴角微微上扬,笑的弧度里依旧温暖宠溺。素来迟钝的辛夷,此时脸上竟有了几分羞涩。

    “一生为聘,一世作许。辛夷可愿嫁与苏奕为妻?”

    窗外的男子,夜色里暖至心底的笑,那样真切的情意。在很久以后,辛夷依旧清晰地记得,这个男子给过她一生一世的承诺。

    或许,辛夷便是在那时爱上苏奕的。

    “辛夷?”

    “苏奕,嫁给你有肉吃吗?”辛夷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这个极为重要的事情。

    “……”

    苏奕的笑尴尬在嘴角,看着向来迷糊的辛夷难得一本正经地问了个令人无言以对的问题。

    他靠近窗台,伸手撑着窗棂一跃而起,转眼就跳进了屋里。苏奕替辛夷整理好被风吹乱的细发,转身将窗户关上挡去了微凉的夜风。

    末了,敛着脸色说了句:“我何时缺过你一顿肉?”


    苏奕要去一趟姑苏,他说苏州的锦绣最是精致,等他带一匹回来裁剪成辛夷的嫁衣定是极美的。

    好,辛夷说,她便等着。

    苏奕这一去便是将近一个月,辛夷闲来无聊便寻思着去找慕容馥闲嗑几句,却不想慕容馥有客人在。

    一个锦衣华服的老夫人坐在厅堂的主位上,慕容馥坐在底下,眉目低敛,言行谨慎。

    辛夷误入堂中,想退回去已经来不及。只听见堂上的老夫人问道:“这便是奕儿带回来的丫头?”

    “是的,娘亲。四弟怕叨扰了您,便将辛夷姑娘留在馥儿此处。”慕容馥轻声细语地说道。

    老夫人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便不再作声。慕容馥心知老夫人不待见辛夷,却也只得干坐着,不敢声张,

    “辛夷过来,见过老夫人。” 言语中,辛夷心中已猜出坐在堂上的人必是苏奕的母亲,一时紧张得手心出汗,只得努力回想教习婢女教过的礼节,战战兢兢地行了个礼。

    老夫人神色严谨,比起苏晟的不苟言笑更令辛夷胆怯。等了良久,老夫人终于开口问道:“你是哪里人氏?家在何处?父母何在?姓何名甚?”

    这一连串的问题下来,辛夷竟发觉没有一个是自己答得出来的,只得揪着裙摆默不作声。

    “一个不明不白的孤女!竟妄想嫁进我苏家!”老夫人陡然厉声,“真真荒唐!”

    辛夷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奕儿陪京香回姑苏祭拜她的双亲也有些时日了,算着日子也该回来了。他们俩的婚事也是时候准备准备了。你是长嫂,这事便交于你筹办。”老夫人这话是说给慕容馥听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辛夷不放。“入冬前,便了了这桩事罢。”

    “苏奕说要娶我的。”


    初夏的晋安湖上,风和日丽,阳光骄而不烈,湖面上稀稀疏疏地漂荡着几艘船。

    东面的一艘船上,雅致宽敞。一女子浓妆艳裹,坐在琴前弹奏,不时抬眼羞涩地低语些什么。那男子闻言,微微一笑,温暖如初。

    不远处的另一艘船上,轻纱低垂。苏家老夫人坐在船上,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女子。

    辛夷被看得不自在,但看着对面船上的苏奕和齐京香浅言轻笑更是难受。

    原来他对着别的女子,笑容依旧春风十里。

    “丫头,不是我这个老太婆有门第之见,只是天下父母心……”老夫人再次开口,语气柔和了许多,竟有几分恳求,“苏家是将臣之后,苏奕身为苏家子,纵然他再如何不爱这权贵名利之地,也不可能总是个游走天下的商贾,左右还是逃不过入朝为官。若让人知道他娶了个不明不白的妻子,岂不贻笑大方。”

    “丫头,你若当真爱他,便离开他罢,也请你明白我作为母亲的这份苦心。”

    方从姑苏回来,苏奕回苏府见过双亲之后,一心只想着去看看她。却被齐京香缠着要来晋安湖,奈何娘亲放了话,苏奕只好按耐着性子来游湖。

    苏奕一心想着辛夷,连心情亦舒畅了许多,想到她穿上嫁衣的样子定然是美极的,嘴角便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齐京香不知在说些什么,苏奕侧过身子喝了些酒,不远处的一艘船上,轻纱重重,纱幔后竟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再要细看又不见了踪影。

    苏奕淡笑着摇了摇头,到底是太想她了,竟有了幻觉。

    “大嫂,可看见辛夷了?”从晋安湖回来后,苏奕一路直奔来了大哥的府邸。

    慕容馥摇着头说道:“我也正找得急呢,丫头们都说没看见她出去,偏生府中又都找遍了。”

    “府中的大树和屋顶可都找过了?”苏奕想了想,问道。

    “那倒未曾。”

    慕容馥果然在院里最茂盛的一棵树上找到了辛夷,苏奕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自己处理,慕容馥便带着下人们出去了。

    苏奕轻手轻脚地上树,生怕惊扰了她。每每心情不好,辛夷便爱躲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发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定然是不欢喜了。

    辛夷双眼怔怔的,愣愣开口说道:“我早说过的,那些大家小姐的规矩我是学不来的。”

    苏奕抬头看了眼辛夷,脚下的动作未停。

    “苏奕,我是说我不喜欢长安,不喜欢琴棋书画,不喜欢……你。”辛夷抬头,看了看南边的远处,手心微微颤抖,不敢低头看那个人。

    苏奕动作一滞,凑到辛夷面前,弯起眉眼笑得温和:“如此,那我们便不学了罢。辛夷可是想回江南了?等我们的婚事一完,我便陪辛夷回江南可好?你看,大嫂都已经开始替我们筹办了。”

    辛夷咋舌,看着苏奕,紧了紧手心,声音清冷,“苏奕,你还没听懂吗?我并不想嫁给你,我一直都只是在你身边骗吃骗喝罢了。若真要赔上一生,我做不到。”

    苏奕脸上一怔,小心翼翼地凑近辛夷,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玉兰香,他轻轻地碰了一下辛夷的唇角,揽过她腰肢一跃下了树。

    虽说辛夷向来大大咧咧,但说出这样的违心话心里像堵了什么似的难受,见苏奕的反应如此反常更是忐忑不定。

    苏奕靠的那样近,可以轻易地闻到他的身上还有未曾散去的酒气。该与他厮守一生的,便该是齐京香这样的大家闺秀罢?

    苏奕借着酒劲,抱着辛夷的力气不大不小,只是辛夷怎么也挣不脱这个温暖的怀抱。没有人知道那一个晚上发生了什么,次日的辛夷再也没吵闹着要离开。

    老夫人终于软了心肠答应了苏奕娶辛夷进门,还说了新人成亲前不可以见面。

    辛夷乖巧地对苏奕笑笑,苏奕亦心安地笑了。那样笑的男子,温润如玉,辛夷心想,这样的男子是该留在心里一生一世的罢。

    辛夷离开的时候,纷纷扬扬的雪掩盖了整个长安。长安百里,一片银白色。苏家的迎亲队伍横穿半个长安,喜庆的红色在苍白的天地间尤为醒目。

    不知新娘子此时身上穿着的可是苏州最精致的锦绣裁剪成的嫁衣。

    这长安啊,到底情薄了些。

    洞房花烛时,苏奕掀开新娘子的盖头发现是齐京香时会是什么反应呢,他会着急着找她吗?

    辛夷嘴角啜起一抹自嘲的笑,手覆上依旧平坦的肚子,“孩子啊,日后不许怨你的爹爹,是娘亲亲手葬送了这份情意的。”

    夜里明月高悬,从前在江南时,辛夷淘气,总爱夜里上屋顶赏月。苏奕总会陪着她,在她耳边低语,他说日后他的女儿要叫苏明月,像辛夷一般明若夜月。

    老夫人说,依着苏奕这样的性子,说什么也不肯娶齐京香的,若是辛夷肯帮衬着瞒天过海,她便允诺她一件事。

    辛夷其实并没有离开长安,她生了个女儿,如他所愿,姓苏名明月。“我是个孤儿,到底不愿他的孩子像我一般无家可归。”


    四年后的一场大雪过后,天气放晴,长安城一片银装素裹,一如那年苏奕满怀着憧憬去迎娶辛夷的时候。

    那日苏奕掀开红盖头,没有看见心心念念的那张脸,疯了魔似的闹腾。老夫人老泪纵横,以死相逼。

    苏奕终是安静了下来,再也没吵闹着要寻辛夷。

    苏奕以为他再也见不到辛夷了,那日雪停后,他踱步至大哥府内,看见一个小女孩正在树上挂着,脸上懒散的神情和辛夷如出一辙。

    “你叫什么名字?在树上作甚?”

    “我叫苏明月,娘亲叫我在这里等爹爹。” 小明月脆生生的声音,回答得理所当然。

    慕容馥的身影出现在树下,苏奕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当年老夫人为了赶她走允诺她一件事。她怀了你的孩子,老夫人答应她,等她死后,这个孩子便可以回到苏家。”

    “名利权贵这些算作什么,我既承诺她一生,必一世不负。”苏奕心头一窒,良久轻叹了一口气,“也罢。”  

    后来,苏奕带着小明月去了江南,初遇辛夷的地方,余生再未踏足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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