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在撒谎
但是她却不敢不相信他的谎言
她不敢近一步求证他的谎言
因为
她怕戳穿她怕戳穿后的真实
因为
她已承受不了更多的痛
因为
她太累她要回避她要逃避……
所以
她只能在这杯“爱”的毒酒里
──自我麻醉
晚上,徐清风一进门,就高兴地喊:
“叶枚,看我请回了什么?”
“请回了什么?”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他一壁说,一壁就从一个大胶袋里掏出一尊佛像来。
“这是什么?”
“观音呀!”
“你买观音做什么?”
“呸,不许说买,应该说‘请’。”
“好,好,就算是‘请’,你请他做什么?”
“你懂什么,这是‘送子观音’,你每天对她要拜上几拜,这样生下的儿子才会健康、可爱。”
“那倒不见得就是儿子,指不定就是女儿呢?”
“呸,乌鸦嘴,不许乱说!”
“不说就不说,我去睡了。”
“不对,翻过来,告诉你多少次了,这种睡法对胎儿不好的。”徐清风见叶枚侧睡着,几乎是趴在了床上,一边说着,一边就给她翻了过来。
“对了,清风,我想好了。”
“什么?”
“我想啊如果我们生个儿子就叫他徐子木,生女儿呢就叫她叶木子,怎么样?”
“叶木子还过得去,徐子木难听死了。”
“难听什么?我倒不觉得,听惯了还不一样?”
“子木,木子,木子,子木”徐清风翻来覆去地重复着这两个词,好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就盯紧了叶枚不放。
叶枚被他盯得直发毛,就垂下了眼睛,说:“干嘛?你不认得我?”
徐清风没有回答,还是看着她不放。
“你到底干嘛,你这样看着我我都快手足无措了。 ”叶枚嘴里说着手足无措,事实上还真的有点手足无措。
“对了,上次你告诉我你们家乡管妈叫什么来着?”
“怎么?就为这个紧盯住我不放?”叶枚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真是废话,你说管妈叫什么?当然还叫妈了?”
“不对,上次你好像不是这样告诉我的?”
“不这样告诉你,上次我怎样告诉你的?”
“叶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爱一个叫子木的男人?”
“你胡说些什么?”徐清风的话使叶枚感到吃惊。
“我没有胡说,或者那个男人不叫什么子木,但是他姓李?”
“平白无故的你到底胡说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记起来了,记得春节那夜,你搂着我在嘴里是一直喃喃着‘子木子木’的,第二天,我问你‘子木’是什么意思,你一愣,就问我什么‘子木’,我就说夜里你迷迷糊糊的一直在嘟哝着什么‘子木子木的’,我也不知道什么‘子木’,你就回答我说说你可能是想你妈妈了,因为你们家乡一直是管母亲叫做‘仔姆’的,后来我在你睡着的时候就常听见‘仔姆’‘仔姆’的,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表示过怀疑。现在想起来,你当时所嘟哝的‘仔姆’‘仔姆’的也并不是什么‘仔姆’,而是‘子木’对不对?”
“对,全都对,我看你可以去写小说了? ”叶枚也感到吃惊,自己躺在徐清风的怀里,怎么会喊出李子木呢?幸亏他不是江枫,他不知道子木是谁。为了让徐清风知道他所说的全都是子虚乌有,叶枚不得不“高”声夺人”,在气势上压倒他,她白了他一眼,然后便倒头佯装睡去,之后任徐清风说什么,她都不理他,因为她知道越解释便越会有“此地无银”之嫌。
本来叶枚想给孩子起“子木或者木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经徐清风这么一提及,叶枚不仅感到震惊,同时也感到惭愧,想自己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去想李子木呢?而且还是在梦里?而且就算在梦里,自己对李子木也没有那种感情呀,怎么会喊李子木呢,叶枚自己都感到奇怪了。但不管奇怪不奇怪自己都不可以在梦里想李子木,想李子木可就等于是对徐清风的背叛和不忠呀,所以现在无论如何她叶枚都不可以去想李子木,即使是在梦里也不行,毕竟她现在是徐清风的妻子,而且还有着徐清风的骨肉……不能想!不能想!忘掉他!忘掉他……做徐清风的好妻子!好妻子!好妻子……她一便又一便地告诫着自己。
又是三个月过去了,徐清风对于叶枚提出的结婚,还是一拖再拖,叶枚哀叹之余,也就不再提起,想孩子都有了,那一张纸又能算什么呢?再说了即使拥有了那一纸婚书,又能说明什么呢?是不是就真的能够保证“天长地久”“白头偕老”?对此叶枚不禁摇了摇头。叶枚几次向徐清风说起不如把孩子做了,以后再要,反正大家都还年轻,这时徐清风就会搂紧她,说:“不要”,似乎在颤栗,又似乎在恐慌,叶枚觉得他是在装像,但又不象是在装像,就笑着问他干什么要那么紧张,他就说他爱她,不能失去她,更不能失去孩子,孩子可是他们的爱情结晶。对此,虽说是没有一纸婚书,叶枚也还是很满足。他常骂叶枚心太黑、太狠、太毒、太辣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想残杀,不用说,对他的爱就更一定掺有水分,掺有假。叶枚每次都被他说得感动,说得理屈词穷,也每次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心太黑、太狠、太毒、太辣,对他的爱是否就真的掺有水分,掺有假,但是在千百遍的自责自问之后,她除了感觉自己是真的“心狠、心黑”外,对他的爱却并不掺有水分,掺有假,于是就放弃了打胎的念头。其实叶枚也不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只是害怕,自己现在都没有一个安稳的着落,又怎么能够给孩子一个安稳的着落?她很害怕,害怕给不了孩子幸福生活,与其不幸,不如压根就没来过,她可不想孩子像她一样活得辛酸。
最终叶枚还是放弃了打胎的念头,毕竟那是一个生命,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生命,她从小就听老年人说过,说一个女人的头胎孩子是最好的,也是最聪明的,如果头胎孩子保不住,以后就会不吉利,再有孩子也不会好。叶枚心下虽不相信这些,但也不得不有所避讳,有所顾忌,毕竟:母子连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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