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好一块土,突然听到身后喊:“静儿,静儿,整好了呀,那我给你去扯点莴笋秧子来。”
静儿貌似小惊了一下,立马听出是下屋里钟叔的声音,这声音极具慈性,不会吓到人,音量刚刚好。转头一看,果真,钟叔正笑着,好像早已懂得静儿要栽什么菜似的。“钟叔,您刚从我妈那出来吧?”静儿一听就知道。
钟叔认同地笑着不答,这明摆着每天经过这儿,坐坐唠唠嗑,已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不单只钟叔,还有上屋里下屋里一些老少,像轮班,又像一齐说好了的,都不忘到静儿妈这儿走一走,坐一坐,甚至没闲工的,也站一站,为的是让静儿妈有个说话的在眼前晃动一下,不至于白天像黑夜一样地沉重。说是轮班,却是有数地来,不会像集市一样络绎不绝地来,不会吵到静儿妈。
静儿妈叫周妈,她本不姓周,夫家更不姓周,周妈是四方邻居给取的。开始当然叫宋嫂,随夫姓。
那是一次十天一次的赶集,因为下雨太久,已二十天没有赶集了。这天,晴空万里,集市当日,山坳里的男女老少来了不少,满是高兴地选久日盼望的物件。
约莫转了二个小时,集市依然络绎不绝地有来赶集的,早来的舍不得走,这样一来,人群像织网般的几乎是挪动着,挨挤着。
突然,谁也没料到,乌云说来就来,大雨说下就下,人们一阵骚动,轰然躲起雨来,埋怨声似乎要高过电闪雷鸣,却又吓得哑然失色,操心家里晒的,操心田里刚种下的。
这时,突然雨幕中一个女人的身架,拉来一车的雨衣雨伞,人们正纳闷这傻女人如何如此冒雨作践自己,是揭不开锅了吗?不料,女人停车,掀开帽子,展露出一脸的笑来,说道:“看看看看,你们这些落汤鸡,都碰上老天爷下面条了吧,都被撑的挪不动了。”
大家被女人这一说,有认识的忙喊:“这不是宋嫂吗?”大家一下子热乎起来,争相要看这十里八乡的漂亮媳妇。
宋嫂瞧也不瞧这些,清了清嗓子,对旁边的钟叔说:“钟哥,你快叫他们回家,现在雨小些了,你把这车雨伞雨衣分发了吧。”钟叔愣住了,不相信地说:“你是说不要钱,就给他们?”
宋嫂想也不想地说:“快到集市时,就想好了,给他们。我老远就知道他们家中有事,这晴天下猛雨,都有赶不上的事。”
大家尖起耳朵一听,马上响应起来,一哄而上,顾不上钱不钱的,权且各自穿着雨衣,打着雨伞,急急回家了。
这一通下来,几乎家家把这个女人们嫉妒不过来的宋嫂当成了大姐大,这个雨天让女人们省了不少事,回家的男人往田里盖塑料膜,让刚发芽的种子没坏掉。最让人佩服的是,宋嫂居然将那车伞和雨衣供奉给大家了,这雪中送炭,在这穷乡僻壤中,还是头一出。
这城里跑来的妹子,有着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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