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里的伏天,比我生活的城市更加闷热。
还差一两日入伏,气温就已经高过吉隆坡最热的月份,连日的阴雨,并没有给这焦热的城市以阴凉,反而似给烧红的蒸锅添上了一盆水,给这本来就热的让人昏头的天气又增添了一分闷潮。
这城市开始刚燥热的日子,我恰好在离它不远的另一座城市的市郊跑忙,虽然离我生活的城市很近,但却是连天的阴雨,好似未断梅的江南一般,天气没那么热,但也不凉快。虽在那另一座城市的市郊跑忙了一周,但终又"跑错了片场”,因而不得不提前回到我所生活的城市。倒了两趟公交,虽路过了宋东野的《安和桥北》,却未能体验到郁达夫那《故都的秋》,草草吃过一碗红油抄手,便坐上回家的列车。
苦夏,字面意思就是有些人会在夏天因燥热而莫名的没胃口,易怒,易疲倦。
我患上苦夏的毛病,大约是从两年前的那个夏天开始,但可笑的是,自两年前开始,每每犯苦夏的时候,老天却总是给我闲下来的时间,前年是暑假,去年是刚刚失业,而今年,则是这趟跑错的市郊之旅后那无所凭依的赋闲。
这一年来的自己,是一位旅人,心灵的旅人。
回到自己城市的这两天,正赶上这一年一度的高温天,但今年似乎更加闷热一些,本就不甘赋闲在家的我,加之常伴的苦夏,心情也一直低落,不过倒不影响胃口,每天照旧是调一杯酒,或煮一碗加盐的奶茶喝。
今天我拜访了前些日子刚刚离开的地方,一是拿工钱,顺便拜访下我的老领导和我的学生们,早上吃过早饭,顶着好似撒哈拉沙漠的燥热,来到了这个地方。拜会了那些我熟稔的老同事,也看到了很多未曾见过的新成员,因为怕叨扰到奋笔疾书的他们,便悄悄地看了下我曾经教过的学生们,虽然空调让这里好似塞北的初春,但似乎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挂着苦夏的气息,老师们因操心孩子们而“患了苦夏”,孩子们因暑假还要奋笔疾书而“患了苦夏”。老领导更是在最近的日子忙得七上八下,而我也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老领导最近因人员管理问题,糟心的很,在这里最苦夏的人,我想非她莫属。
领完工钱后,我在昔日同事的办公室里,一面摆弄的那些乐高积木的零零碎碎,和同事们一本正经的侃着有关乐高教育的大山,一面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和他们相比,我这样的心灵旅者似乎才是唯一不该苦夏的人,虽沿着心路无休止的旅行着,但老天却在旅途中带给了我很重要的两样东西:冷静与自由。未雨绸缪,遇到多难走的路,别人都急你不急,不因一时幼稚的冲动而做出接二连三的错误选择;不断迈出离去的脚步,去不断的挑战旅行中的各种新的未知,没有那些挂碍,也就没有了束缚。这样看来,和如此苦夏他们比起来,自己一时的赋闲,一年的浪迹,又算得了什么哪。
没有哪里的伏天,比心灵的苦夏更加沉闷。
梅雨弦
写于7月16日
苦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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