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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欧欧
师范大学毕业后,我进入一所国立高中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弹指一挥间整整十年有余。
这个身份给我带来了老师这个称谓。别人叫一声“罗老师”感觉超好、自称一声“罗老师”就像是人品、学识的最靠谱的证明。
十年过去,我想对自己负责地说:“请放下教师样子,做回真实的自己。”
01 动不动就拿教师说事儿
记得刚工作那会儿,一次去菜场买菜,买好烹饪调料转身离开,店铺老板大声喊到:“小妹你还没付钱!”。
“我明明给了的,一张十元纸币。”
“没付没付,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一中老师还会占你这点小便宜。”
说罢,我倍有面子的拎菜回家。好像当老师就永远不可能占人便宜,尽管我的确有付钱,但我是多么的理直气壮。
后来结婚生子,我经常带宝贝在小区晒太阳,难免与小区各种宝妈、宝爸、宝奶一起聊育儿经。
“唉呀,你家宝贝身体长得好,吃母乳的吧!他头发长得少,会不会是缺微量元素?”一位宝妈说。
“没事儿,长长就好了!”我淡淡的回答。
“孩子的事儿,要放心最好去看看。”这位宝妈继续说着。
“我是老师,我查过资料,应该影响不大!”又忍不住搬老师出来证明自己,育儿方法我真的没有错。
大宝一天天长大,终于上小学了。大宝入学第一个月,适应性问题一下子突显了,不是孩子的,而是作为一名小学家长的我,来自一名宝妈的焦虑。
内心独白:这个课程设置太不合理,这个规则对孩子身心发展不利,这样的教学方式孩子能吸收多少?我是老师,我太清楚了!
“教师”成了我生活的挡箭牌、权威出处、人品保障,它的功能很全面也很强大。此时的我就是一枚月亮,一直借太阳光反射假装发光呢!
事实上,我就是那枚不会光发的月亮。
教师只是我众多角色之一,代表我目前是在教书而已。我本身有能力成为一个好顾客、一个好宝妈、一个好家长。真的不需要拿老师说事。
02 从至高无上的神台走下来
当我是一名小白时,在学校、在学生面前努力打造完美老师。上课时,我发音平翘不分,个别学生有时在下面学我生硬的普通话,这让我难受一整天。上课时越注重普通话发音,舌头就越不争气,最后是语无伦次。
刚上课那几年,我总想听听孩子们的反馈,每个班都做问卷调查。有少部分学生反映心理课没有实效性,对于他们而言就是超级放松课,因为这是高中学科中唯一不用考试、老师又不凶的科目。
这个评价让我很受伤。我的心理学课在这群学生眼中就是“狗屁”,或许连“狗屁”都不是。
我是老师,不管怎样我应该被尊重。我的心理课,既然学校有开设就有它的价值与意义。我就是这样把自己置于高高的神台上,不接地气,不知人间冷暖。
后来发现,和我一样站在神台上下不来的同僚们数不胜数。
一次高三毕业生大型减压活动中有一个感恩告别环节。需要班主任主动给每一位学生做一个很有仪式感的环节。老师用手语祝福学生,并感恩学生三年来对自己的陪伴与支持。
老师感恩学生?天大的笑话。
彩排时就有好多班主任跳出来说,他们做不到,长幼尊卑不分,拿老师不当人看。要学生懂得感恩,也不能这般作溅自己呀!
参与活动的老师有一百来号人,只有少数几位老师真正愿意用身体语言去感恩自己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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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站在神台上下不来的老师,就是这样的高高在上。
农民一辈子都在辛勤耕耘,丰收的农民最感激的、最热爱的就是和自己打交道的土地,有了土地,才有了农民。
我们老师不是也如此吗?有了学生才有了我们老师。
近些年台湾人口负增长,少子化现象越演越烈。教育口出现了学生荒,在台湾师范大学毕业学生就业率不高,因为没有足够多的学生就不需要这么多教师。
老师最直接的成就是看他教出了怎样的学生。老师引导了学生,学生也成就了老师。当老师的我们取得每一点儿成就,都应该去感恩成就我们的学生。
03 回归自我
后来,慢慢沉静下来,我发现只有放下完美信念、放下全能感、放下神一样的教师身份时,才是最好的自己,才是真正受学生喜爱的老师。
昨天,和毕业多年的学生见面,他是我教的第一届学生。谈话中他告诉我,家里还保存着10年前与他交流的书信。
下面就是其中的一部分手稿:(请忽略我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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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些文字一直影响着他,尽管当时的我教学不成熟,也并不优秀。但我的用心,写给孩子们的文字却一直支持着、陪伴着他。
我可以不完美,也能为人提供价值; 我不优秀,也可以像农民一样朴素地爱着我的学生;我不是高高在上的老师,我如此平凡,但我不平庸。
正如给学生信中所写
我生来如此
我就是我
放下当老师的面具
唯有接受自己
才能相信自己
尊重自己
才能体会自己存在之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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