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昏暗,雷声轰鸣中偶尔劈开一丝光明,脚步带起泥浆飞溅,叶落,鸟惊,来来往往四处奔走,喧闹安静的上演着一场黑白无声的电影。我失聪了,一片雾色沉沉中,我被不知名的暗影拖入,那一刻黑白寂静里我失聪了。
暗影自我进入开始便不知所踪,人头攒动的街道顷刻间也化为乌有,我仿佛坠入了不知名的罪恶之城。衣衫褴褛,沉默不语,消瘦的身影与我擦肩而过,陌生又熟悉,我不追究她是谁,这个奇怪的地方我只想出去。
浓雾,弥漫笼罩着所有,一切都那么模糊,又那么清晰着,我奔跑穿梭于车站,港湾,掠过一间间破败的房屋,遇到一个个陌生的人,最后回到原点,又与那个女人擦肩,直到精疲力竭。落入诅咒的圈套,谁又是背后操纵者。空洞麻木,暴雨中女人似乎是在偷偷看我,我没有躲雨,就这么,任由雨水冲刷,黑雨大概永远洗刷不了罪恶,只能为恶渡上圣衣,让恶更恶。
过了许久吧,空洞的世界没有时间的概念,此刻我也无法判断时间,恐惧麻木已经完全侵蚀我的理智,仅存的不被吞没的一丝希望是支撑我最后的力量。歪曲在残垣废墟里,又瞧见了那个女人,我已经完全不耐,她一定就是我要找的关键,恶之源。
她向我走来,闪电劈出的短暂光亮中我看到了她朦胧的脸,近到脸贴脸,又远到像是虚幻,我看到了我的母亲,她出现在这古怪的地方,同我一起,我无法描述那种震惊以及不真实感,我深切的感受到我是在梦里,这一刻,我清楚的意识到我在梦里。很快,又坠入了更深的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空荡的街道,风吹枯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蚕食着仅存的理智,快要疯掉。小巷子里声声呜咽,刚从失聪掉入到失明的漩涡,她说她终于找到了我,她说我不该出现,她说我注定会来到这里,她说了很多,我一点也不想听,尖锐的狞笑穿透一切声音,精准的刺穿耳膜,我最后的倔强也只是沉默不语。
她在哭泣,在呜咽,在狂风暴雨中讥笑,大概她疯了,或者我疯了,我的态度似乎刺激到了她,抓着我的衣领一字一句,声声泣血的质问着什么,听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嘴巴开开合合,那一瞬间我看清了她狰狞的脸,盯着她,死死的盯着她,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这么告诉我。慢慢她冷静下来,瘫坐在一旁,悲痛欲绝的哭泣着。此刻天地间只剩下我和她,我放弃挣扎了,瘫坐在地,雨还在下,黑色蔓延,光也透不进来。
一同在这罪恶里堕落吧,一起吧,守着这雨,等着被溺死,又或者化为厉鬼,再讲那些恨的人一个个拖入这无尽的梦魇里,一个都逃不了,没有不甘,没有恐惧,只是麻木着,看着这一切,翻天覆地也事不关己。她恨我,她又执拗的恨着她自己,如出一辙,我恨她,也恨我为什么要恨她,人要是能事事有选择的话,大概,会好点吧。黑暗中不会出现神明,或者说谁又认得清披着黑衣的神明。
漫长的时间里,我们相对无言,如我所愿,我们静静等待着更深的恶,或许仇恨戛然而止,或许雨太大我们什么都看不清,许久我们都还在原地,更深的漩涡也没将我们吞没,只是这街道越来越拥挤,坠入深渊的人越来越多,喧闹聒噪,摆脱的唯一方式只有一个,不言而喻,仇恨滋生。
在这无限的循环里,我们一同坠入更深的漆黑,明明我们只要放下仇恨就可以逃出生天,可是恶一旦滋生又怎么会轻易放下,那不过是无限滚动的巨大泥团,越来越大,直到碾碎两个互相憎恶的人,才会土崩瓦解,谁也不愿意选择放下,做那个先被碾碎的人。
失明失聪的反复中,度过漫长的恶的岁月。夜悄悄,那场恶之战还在继续,谁都没能走出那场梦境。
梦于2022.5.13晚
记于2022.5.14午
一个中二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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