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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莫言的那段时间,恰好认识一位东北学姐。
她操着混合浓重大碴子味的东北腔,跟我说:
“莫言爱吃饺子,所以他一定是个好人。(我们当时好像在讨论作家三观)
爱吃饺子的,都是好人。”
虽然她平时很喜欢一本正经地跑火车,但我还真就莫名其妙地信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星座都没这么洗脑。
后来我进行了深刻地反思,这种没边的话怎么能随便信?究其原因,大约是因为我也爱吃饺子。
《檀香刑》跟饺子无关,却跟善良有关。
壹
故事发生的时代,是个异常杂乱的时代,各种荒诞争抢着登台露脸。
高密,生长纯种红高粱的黑土地,同样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粗犷的英雄人物。
莫言说他写的都是声音。
是的,都是声音,透过猫腔凄婉的传唱着。那些无奈成为传奇的人物,都在尽力唱好属于自己的声音。
孙眉娘,这个如花似玉的狗肉西施,别人眼中红杏出墙的浪荡女子,她是哀婉的,却也是壮烈的。
傻了吧唧的小甲不能满足女人的需求和欲望,于是当那个儒雅英气的钱丁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她没有躲避,束缚中国妇女的所谓三从四德都不能构成她追求爱情的障碍。
爱情来了,仅此而已。其他的都无关紧要了。
以前去无锡时,跟着朋友去参观祠堂。无锡祠堂的数量非常多,在这众多的祠堂中,贞节祠堂也为数不少。
站在那些写满表彰和荣誉的贞节祠堂面前,却是极度的无语。那简单的几个字背后,是葬送掉的半辈子,甚至大半辈子。
她们中的很多人,像孙眉娘一样,渴望着围墙外面的花花世界,肌肉男或大暖男,但仍将一腔热情付给了孤独长日。
贰
眉娘似乎是这个小说中的连接点。
干爹钱丁是抓住亲爹孙炳的人,而公爹赵甲又是受命给孙炳上刑的人,丈夫小甲充当帮凶。
爱情,亲情,左右为难。一个女人在无穷又无情的社会淫威之下,她有胆怯,有紧张,但是却依然能尽自己的能力,营救那个在各种莫名其妙的偶然中被囚禁死牢中的亲爹孙炳。
眉娘的形象,是《红高粱家族》中我奶奶的继承。
同样是对着无能的丈夫,一个是傻子,一个是麻风病人,同样是听任爱情的蔓延,让自己轰轰烈烈地爱着恨着。她们有女人的娇羞,又有很多人不具备的大胆和勇敢。
金庸笔下也有很多烈性女子,比如林朝英,霍青桐。但她们是事业的女强人,业务能力甚至能把男人踩在脚下。
可一碰到爱情,就萎了。
一个热衷撩汉,最终成功地把汉子撩成了道士。
一个见第一面就默默爱着,却始终把欢喜埋于心底。
相较之下,戴九莲和孙眉娘这两个一脉相承的姑娘,更令人钦慕。
叁
《檀香刑》这本书里,孙炳是个英雄人物,但孙眉娘成功地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当然,没有了孙炳,檀香刑也就失去了它传唱的意义了。
檀香刑,用赵甲的话来说,是个很具有古典美的名字。
是的,我也是被这个名字蛊惑了。
虽说是1900年的声音,但在今天依然能有振聋发聩的效果。劣根性的无穷暴露,就像撕开一个一个里面正在化脓,外面看起来还无关紧要的疮疤一样,让人恶心。
而莫言,又是在他独特的幽默中冷冷地给读者一点一点撕开这些疤,让那些散发着恶臭的脓水奔涌而出。
我们太擅长掩饰了,真正的作家不愿意。
这也是我一直佩服莫言的原因。
肆
高晓声曾经说过:跌倒了站起来,打散了聚拢来,受伤的不顾疼痛,死了灵魂不散,生生死死,都要为人民做点事,这就是作家们的信念。
我喜欢把一切摔裂的作家。莫言算是一个。
历史,经过后人的演绎,总是有太多太多的版本。我们无从知晓真正的事实到底如何。
关于袁世凯,关于慈禧太后,关于那个窝囊的光绪皇帝,在《檀香刑》中,都似乎有了漫画式的效果。
让人在忍俊不禁中又觉得一阵悲哀,泱泱大国,有孙炳这样的壮士,有高密那一群热血的汉子,有钱丁这样能够想到国家的人才,有变法的戊戌六君子,但是,他们没有权力。
自私而掌握权力的人,才是最可恨,也是最可怕的。所有的人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可以供以观赏的节目而已。
这首庄严的哀歌中,有悲侵略的屈辱,有救国无门的慨叹,有悲推上历史舞台,在主动亦被动中成为传奇的悲哀。
生命,在那里,总能唱出雄浑。
无论路曾经多么艰辛,留下来的都是让人敬仰的英雄事迹。
PS口味清淡的谨慎阅读。可能会有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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