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的悲欢(19)(20)

                   

2018年8月19日    周日    雨

                  19.马尾姑娘

我总不能说是未晞告诉我的，我满脸尴尬，打岔道：“快期末考试了，明天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吧！”

唐苍点了点头，我们约好了时间，就各自散了。(上章回顾)

我和唐苍的见面，又选择在图书馆门口，只是这次她扎起了高高的马尾，人显得精练而又婉约。我还记得初见她时，她留着齐耳短发；也记得图书馆门口初会时，初秋的阳光曾经肆意地在她身上游走。转眼间，时令入深冬，我一阵恍惚。

“我是披发好看呢，还是扎着马尾好看！”

“其实，你什么发型都好看，但我更喜欢你扎着马尾。”

“为什么？”

“我想让你做我的马尾姑娘！”说到这里，唐苍脸上沾染了红霞，羞涩地低下头去，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我不禁一呆。

“你是不是以前喜欢过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

“怎么会呢，到你面前，我曾是一张白纸。”

“骗鬼吧！”

我们欢快地聊着，慢慢进入了图书馆。

唐苍并没有选择坐在我的旁边，而是选择坐我的对面，我时不时抬起头来，偷看她两眼，有一次被她发现，她轻轻地笑了起来，我忙着低下头去，有些窘迫。明明是她偷了我的心，我为什么还要那么怂呢，于是我抬起头来，一直注视着她，唐苍脸上开始布满红霞，低头不语。

幸福的滋味尤其绵长，我还未及细细品味，就到了就餐的时间，唐苍说要找未晞一块儿，被我阻止，我不想任何人干扰、破坏我们的二人世界。

吃完饭，我们照例会在校园里走走，轻慢悠闲的时光，让我很是陶醉。

“你看，那晚霞真美！”

这时我会挽着她那纤细的腰肢，什么话也不讲，只想沉浸在那种安静的甜美中，不愿醒来。

“你有什么心事吗，怎么眉角老是舒展不开。”

我不想说，自己从小就是一个孤僻的孩子，敏感、多疑、自卑，曾经我面对一条河流，会认为大河是忧伤的；我神经衰弱、夜眠轻浅，面对一点小事都会焦虑不安……渐渐长大，乖张的性情也掩饰不了一颗脆弱忧伤的种子。

“哪有，和你在一块，我就很开心。”

唐苍这时候往往会用她那雪白的手指轻刮我的鼻子，我会就势把她揽在怀里，直到呼吸急促，才慢慢分开。

时间过得总是很快，一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直至有一天晚上回宿舍，二狗子拉我出去喝酒，我才知道，我已经和宿舍的其他同学有些生分了，尤其是和二狗子。

但想想也正常啊，见色则忘友嘛！

小酒馆里，二狗子坐在我的对面，有些颓废，有些忧伤，没想到一向洒脱的二狗子，在感情上是如此看不开，我叹了一口气，也许，我不该把未晞介绍给他。

“哥，看样子，我是无望了，过了今天，也许我就放弃了！”

“不可以，任何事情都不能中途而废，未晞，那么漂亮，那么优秀，你舍得她将来和别人在一起！”

“可她一直对我很冷淡。”

想想未晞的性子，热烈如火，如果她对一个人很冷淡，估计机会确实不大了，我抬头看了看二狗子，二狗子眼里满是忧伤，甚至有一些水雾。

“你也别想太多，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来，铁石也有融化的一天。”

二狗子把碗中的酒饮尽，叹了一口气，说道：“谢谢！”

这是认识二狗子以来，第一次对我说“谢谢”二字，我一阵恍惚，也有一丝愧疚，总觉得未晞最近有些不正常，和以前不一样，性情有些变化，难道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有一点点喜欢我，我努力的甩甩头，尽量不朝这方面想。

“也许，我不该介绍未晞给你！”我漫不经心地说道，有点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向二狗子说一样。

“算了，我们回去吧，我现在想去睡觉，希望白天不要到来！”

夜晚的风有点冷，我和二狗子在长街上走着，孤独得像两条狗。

我和二狗子互相望了望，大笑，然后恶作剧地“汪汪”起来。

                          20.变故

我和二狗子，回到宿舍，一夜无话。

第二天匆匆起床洗漱完毕，去图书馆占位置，临近期末考试，图书馆里早早就坐了很多人，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空桌子，还剩两个位置，我匆匆把书放在上面。

“这么巧，你这位置是帮谁占的啊！”

我一看，是李丹妮，生日那天，和舍友打赌，我送过花给她。真是“冤家路窄”啊

“呃，一个朋友！”

“还没来吗，我能先坐一下吗？”

“可以，不，她很快就来了。”我有些语无伦次，丹妮眉头皱了一下，终是悻悻然走开了。

“你头上哪有这么多汗。”唐苍这次没有扎马尾辫，而是披着散发，慵懒中带着几分妩媚。

“这次怎么没扎瓣子，你说过要做我的马尾姑娘的！”我打岔道。

唐苍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看起书来，并没理我。

我小心翼翼地翻开书，一会儿用眼晴的余光扫一下远处的李丹妮，一会儿偷偷地看着唐苍，发现她很平静，我才坦然起来。

午餐，唐苍有些恼我，不太想和我说话。

“你心里肯定有事，为什么不对我讲，今天发现你魂不守舍，凭我的直觉，图书馆里肯定发生了什么？”

我背后直冒寒气，脸上却不动声色，“我自幼体弱，每逢冬天，关节会痛，厉害了，会冒虚汗。”我平静地说道，反正我确实有这个毛病，所以说的时候，很坦然。

“怎么会这样。”唐苍问道。“还有，你眉角偏暗，有化不开的忧伤，是不是长期失眠。”唐苍顺势抓了我的手，有些心疼地说：“你体寒果然很重。”

我像看待怪物一样看着唐苍，我也有些感动，没想到我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都被她知道了。

“我父亲是个老中医，我从小就跟在他后边看啊看啊，懂了很多东西。”

我笑着说：“自从和你在一块后，睡眠好了很多。”说着又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腰。

“你应该多运动，晚上早点睡，以后喝酒应少喝。”

“好的，媳妇。”

“谁是你媳妇。”说完就使劲拧了一下我耳朵。我顺势抓住她的手久久不愿放开，直到她恼了，我才不情愿地松开。

期末考了终于还是来了，很多系几乎同时开考，没有足够多的教室，我们中文系被安排在食堂的一楼大厅。

许多人都夹带了作弊的用具，如缩小版的复印材料等，而我自然也准备了一些材料。

离开考还有一段时间，但同学们都到，都在寻思怎样才能多考点分，我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用眼睛搜寻唐苍，她的考桌在哪呢，离我会远吗？

“杨帆，你准备得怎样了，这里是最新版的答案，给你一份！”

每次看到李丹妮，都有些不自在，“谢谢！”我嗫嚅道。丹妮眉头皱一下，就走开了，我正纳闷，发现唐苍已来到了我的身边，看似温和的眼神有些冷意。

“你送的花就放在她宿舍吧，经过她的精心打理，也许还没有枯萎呢！”说完唐苍头也没回就走了，我正准备上前解释，监考老师已经开始分发试卷了，其实我即使追上去，又该怎么解释，我怨啊，应该不和他们打赌啊。

事已至此，我只能寄望于唐苍了，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

她会在意吗，如果在意，证明她心里开始有我了，开始把我看得很重，我是一直期待着这一天早点到来的，可是闹了这一出，又该如何收场呢！

如果她不在意，我会更加难过。

总之，乱成一团麻，都怪我和二狗子们打赌，我摇了摇头，敛了敛心神，开始认真他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