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因为要去取信,一大早我就起床了。拉开窗帘一看,外面白雾茫茫,似轻纱、似炊烟,将远山近树,笼罩得影影绰绰的,别有一番朦胧的美。
因为要赶车,我早餐都没有顾上吃,就匆匆去了车站。
清晨的凉风里夹着薄薄的雾气,透着这个季节里特有的微凉。有鸟儿在枝头婉转啼唱,有松鼠快捷地窜入灌木丛中偷窥。
空气里依然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草香,因为雨水充足,路边的小草更加青翠碧绿,像春天刚冒出来一样鲜嫩。各色花儿依旧争相斗艳,让人几疑又是春天。
下了地铁,转乘公交车之后,渐渐远离了多特蒙德市中心,道路两旁开始出现大片大片成熟的麦子。
隔着车窗玻璃抓拍的我记得上个月这时候和朋友去摘草莓,这些麦子成熟到已经可以收割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月之后还长在田里?
不知道是不是受疫情影响,导致德国的人工严重不足,才让这些成熟的麦子无人收割?
除了这些成熟的麦子之外,道路两旁还有一部分种得密密麻麻的玉米。
隔着车窗玻璃抓拍记得我在家的时候,看别人种玉米,棵与棵之间、行与行之间,都有足够的距离,以保证玉米长得又大又壮。
而这些玉米却像麦子一样种得又密又稠,估计结出来的玉米像手指头一样大吧?
不过,朋友说这样种玉米不是为了吃玉米,而是为马准备的青饲料,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
下了车之后,我步行了五分钟,就到了我们那栋楼。本以为大门锁了,谁知道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走到信箱那儿一看,果然有我的一封信。我拿着信回到宿舍,发现浙江两夫妻果然不在家,其他人也不在,冰箱里空空如也。
我把信撕开,拍照发给了朋友。她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因为我更改了住址,市政府要我重新填写一下临时身份证号码即可。
我说既然没事那我立马就回去了,反正这儿又没网又没吃的,朋友让我带两瓶牛奶回去。我顺便又买了大骨头和胡萝卜,以及我最喜欢的心牌苹果。
从超市出来经过市政府大门时,居然发现有一对新人在喷水池旁边拍婚纱照,旁边站着好几对伴郎伴娘。可惜离得太近,我不好意思拿手机偷拍。
坐上返程的公交车之后,我正在闭目养神,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掏出手机一看,竟是久不联系的小姨和我视频。
我赶紧挂掉,打字说我在车上,没有无线网络,问她找我有什么事?
小姨一听大急,说:“现在疫情期间,你不在家呆着,还在外面玩不要命吗?”
我告诉她我是办事,平时都是在家呆着的。她这才放下心来,笑着说接我喝喜酒。
我前天打电话给老爸的时候,已经知道她媳妇生了儿子,这个月29这天办满月宴。于是赶紧恭喜她,说我们老李家又添人进口了。
小姨很开心,但说太累了。孙女刚刚三岁,又来个孙子,她忙得团团转。还怀疑说当初她自己的两个孩子,没有人帮忙,自己一个人带怎么那么轻松?
我笑着说:“现在的孩子金贵,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要不,你快叫我姨夫从新加坡回来给你搭把手。”
小姨叹了口气说:“今年受疫情影响,你姨夫也失业了几个月,没有挣到钱。他在新加坡也隔离了几个月,门也不准出,连饭都是送到门口,不准自己出去买。
就最近才准出去接活干,还是三天打鱼 ,两天晒网的。你也知道我们家,到处要钱花,他现在回来怎么办?再说现在回来也不容易,一是机票贵,二是回来还要隔离,太不划算了。”
我只好笑着说:“我今年也几个月没有挣钱了,少说也损失了五、六万。现在想回国,连张机票钱都没有。”
小姨着急地说:“那怎么办?难道要叫家里寄钱过来给买机票?”
我说:“那倒不至于!20号我又去阿丹家了,再干几个月,把机票钱挣回来即可。”
小姨说:“今年你们在外的人都不容易,还好你们都平安无事,也算是万幸吧?
我笑着说:“2020、感谢我们都还活着!至于钱,以后还是有机会去挣的!”
小姨哽咽着说:“感谢我们都还活着!感谢……”
回到朋友家不久,我正在吃面包,很久没联系的表妹又给发了信息,问我在干嘛?我说刚刚从外面回来。
我问她在干嘛?她说在佛山,准备上夜班了。
我记忆中好像她在家陪小女儿住在县城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了佛山?
表妹说:“过年的时候我和震宇来佛山陪他爸一起过年,后来回不去,就留下来了。才找的工作,玩了几个月。”
我说:“你不陪孩子,她学习谁管呢?”
表妹说:“她自己管自己!暑假给她报了补习班,正好在我姨侄女附近,吃住在她家,我给钱她。”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一向不是很注重孩子们的学习吗?怎么不在家陪她呢?”
表妹说:“没办法呀!今年他爸几个月没有挣钱,两个女儿上学要钱,儿子还要在信阳买房,苏河的房子他还看不上。趁还有一把老力,再挣点钱吧?你不知道,像我这把年纪,再过几年,连打扫卫生都没有人要。你在国外挣大钱,不能和你比!”
我只好苦笑着说:“我也是担了个出国挣大钱的名声,实际上真没挣到钱。特别是今年,从3月份到现在,我一毛钱都没有挣到。”
表妹尴尬地笑了笑说:“今年嘛,能够活着就好!”
我说:“嗯,活着就好!感谢我们都还健康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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