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台湾有什么好/我沉默了/台湾有什么好/夏天那么热/台风那么多/地震来的时候/躲也没处躲/
你问我台湾有什么好/我犹豫了/台湾有什么好/玉兰花的清香/蓬莱米的饭香/牛奶芭乐的果香/我要如何对你说/人们心里的温度/眼里的亮度/再大的风雨都不停下的脚步……
什么时候爱上台湾的?
大概是大学时代的电影课上,第一次听到侯孝贤、杨德昌、李安、蔡明亮、朱天文……这样的名字;大概是第一次在胡德夫《太平洋的风》里,听到海峡对岸的遥远乡愁;大概是在电影《练习曲》《恋恋风尘》《海角七号》《冬冬的假期》里,看到那片隔着屏幕都能闻到泥土芬芳的土地……
于是大学时代疯狂买了好多关于台湾的书,而今天要分享的便是其中一本。
在这本书里,我得以与胡德夫、陈升、李宗盛相遇,也再次去聆听那些穿越时光的老歌。《被遗忘的时光》里,蔡琴用低沉温暖的嗓音带我回到了过去的时光;在《梦醒时分》里,感受到李宗盛最早打造出陈淑桦这个“都市女子”人设的峥嵘岁月;一次次地听《生命中的精灵》《山丘》《鬼迷心窍》,当曾经的“小李”变成了“老李”,曾经的音乐制作人开始潜心做吉他的时候,我庆幸,我能从这些歌词里,读出岁月沧桑和看待人生得失的哲理……
遇到民歌是种幸运
初中那年的音乐课上,音乐老师告诉我们,生活中没有音乐,就像没有阳光。
而作为经历过中国校园民谣的一代,曾在高晓松的《同桌的你》,叶蓓的《白衣飘飘的年代》和沈庆的《青春》里成长的一代,我对校园民谣有着很深的热爱。
每次哼唱,都能把我带回,曾经柳絮飘飞,阳光洒满教室的时光。
而当我再次阅读完这本书的时候,就像亲历了那个年代的人们的人生,他们在大学校园里,勇敢地唱自己的歌,那个年代没有流量,没有人设,没有疯狂的粉丝,唯有一份对音乐和对台湾乡土最真挚的热爱,他们纯粹地唱歌,纯粹地做自己,他们写的歌,唱的歌里,有一份很重要的情感。
▲台湾民歌之父:杨弦音乐会让他们泪流满面,音乐让他们无论走到哪里,脑海中总有挥之不去的两个字:台湾。
在现在这个快餐速食,唯金钱至上,流量至上的时代,那种对音乐的纯粹情感和记忆,让我非常感动,更充满向往。
作者说,音乐对时间的奢求,如人对生命的奢求,无法跳过某一段,只有全部经过才知道到底好不好。
看一本书,或一段电影,都可以跳过某段而没有损失,而音乐,必须完整地听下来,否则不算听过,亦不知好不好。
这本书把目光聚焦在台湾民歌上,跨越30年,30年里,台湾民歌经历了最早的西洋歌曲时代,台语歌时代,原住民歌曲时代,还有以滚石为代表的唱片时代。
唱自己的歌
台湾现代民歌运动常被看作是1960年代美国民歌复兴运动的延续。一场与文化相关的运动,其中的音乐承载了太多的历史与责任,现在看来,却成了时代的注脚。
台湾民歌乍一听来,似乎是非常小众的部分,然而当读完这本书之后,才知道,它一点也不小众,因为流行歌曲正是民歌发展的结果。
民歌看起来是如此怀旧,然而,从另一个角度看,记得历史,或许可以更好地把握将来。
▲年轻时的蒋勋(右)对于很多的音乐,很多人的认识都是错误的,比如台湾的民歌并不只是校园歌曲,传唱至大江南北的《龙的传人》的原唱叫做李建复,而且关于歌词写作更是一波三折;美学大师蒋勋老师,也是最早参与台湾民歌运动的一批人,甚至他的一首诗《少年中国》被谱写成歌演唱;被林俊杰唱红的《你是我的唯一》原唱其实是巫启贤,李宗盛早期写红的很多歌,在当时更多是出于商业而非情怀;还有相比与刘若英的故事,陈升与音乐的故事才更让人唏嘘……
在某档节目中,华晨宇diss了因为抖音神曲《离人愁》而爆红的李袁杰,不懂乐理,不懂音乐,通过把别人的曲子拼拼凑凑也能获得上百万的点击,中国被称为“急之国”,在这个金钱至上的时代,人们早已没有耐心去认真写歌,认真谱曲。甚至前段时间网上盛传的十首热门歌曲,竟然都来自抖音。
然而在台湾民歌运动的年代,那时候的年轻人拿起手中的吉他,写自己的歌,唱自己的歌,歌唱时代,歌唱理想,有的是热血和激情,那个时代简单纯粹,却让人羡慕,那个时代没有抖音,没有粉丝,然而流传下来的音乐,却每首都是经典。
▲胡德夫胡德夫唱歌是为了原住民的人权而努力,罗大佑因为自己的歌称为政治歌曲违背初衷,而选择移民美国……
一位德国画家说:我不是要怀旧,我只是要记得。
就像我们今天阅读,重拾那个年代的民歌,就像进行一场完整回顾的成人礼。景仰着先前的风光,留下无数的慨叹。
我们真的了解流行音乐吗?
李宗盛在《自省的年代》里写道:深深觉得流行音乐是个被误解的行业,或者大家根本不了解它。
它何时最后一次出现在艺文版已不可考,社会大众几乎只剩从娱乐传媒这个狭隘的视角去接触流行音乐界。我们眼看在娱乐传媒的主导下渐渐丧失了自主性,它演变成为附庸一样的东西,与政客以及八卦新闻同为茶余饭后剔牙买单的下脚话题的提供者。
流行市场没有永远的赢家,现在流行音乐种类繁多,曲风多变,流行音乐越来越迎合快餐文化,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流行始终层出不穷,而唯有经典被真正留了下来。
▲李宗盛被称为民歌之父的杨弦曾说,台一路的民主发展运动,在位的当权者,受到权位利益诱惑,偏离了多少当初的理想,做了多少违背天良,伤害民生之举。
而台湾的民歌运动的发展的历史,也或多或少可以看到与当权者的对抗,和那一代人的理想。
就像杨弦说的,民谣歌者,不止是唱个人情感的抒发,进而关心社会,唱出年青人的真挚,唤醒一个新理想,新风气!
李宗盛说,流行音乐界因为扭曲了面貌,失去了知识分子甚或社会大众的尊重,台湾近代流行音乐三十年走来,失去的比获得的多,我期待这是一个反省的年代。
曾经的音乐人,对民歌时代寄予厚望,音乐对他们来讲,更是一种寄托和信仰,而当民歌不再的时候,很多人都选择“金盆洗手”,比如杨弦移居美国,李宗盛则专心地做吉他。现在我们被流行包围,却与真正的音乐渐行渐远。这是一个需要反思的年代。
最近把《奇葩说》第一季找出来看,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一位清华大学非常优秀的毕业生,拥有金融、法律和新闻传播三个学术北京,却问三位导师,他应该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他当场被高晓松diss,说他说出这样的话,真的不配清华这么多年的教育。高晓松分享自己现在到母校分享,他希望自己的学弟妹们,作为清华的学子能担负起对社会的责任,然而还是有不少人问出了,该进国企还是外企的问题。
作为国内最早做校园民谣的人,高晓松身上仍然有着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在这个物欲横流,充满苟且的时代,他身上的诗与远方,真的让人非常感动。
然而现实如此,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走进历史,希望历史中那些曾经热血,如今已垂垂老矣的青年们,曾经的光荣与梦想,能为我们点起一盏前进的明灯,让我们不至于走得太远,而忘记为什么而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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