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有雪

作者: 48a3d8d50c9c | 来源:发表于2018-09-29 17:46 被阅读51次

    这一年的冬天比每年的要早一些,雪也比每年的下的更猛了。已经接二连三的下了好几天了,地上早已是白花花的一片。

    一座小房子被雪压的死死的,远远望去也就只能看见个轮廓,也是白花花的模糊,所以这里发生了什么也就没人在意了。

    屋子里面电灯发着微光,勉强的能够照亮这个屋里,所以更深的东西也就照不亮了。由于灯泡没有坐落在炕的上面,炕上的人就显得灰暗,有点看不清楚。

    外面还正飘着雪,雪花不是很大,越是很急的。屋里边一个小男孩穿的红色小棉袄楚楚可怜站在炕边,不时的搓一下手。“还知道冷呢,我还以为你是个傻子呢,这个天冷天你瞎窜个啥子,你自己说说吵你亏不亏。”穿着褐色大花袄的母亲一边数落这儿子一片铺这被子。

    小男孩一声不吭的站着,心里知道。母亲也再吵几句等铺好了被子,也就喊自己睡去了。

    小男孩抬头看了看父亲,心里害怕。母亲也就罢了,吵一下不会在甚了,可父亲不一样,说不好就打的自己好几天睡不好觉。何况自己这一次玩的真的过了头。抬头看了看又赶紧低下头。可心里按耐不住,一边玩手指头一边又抬头瞄了一下父亲。

    父亲没有看自己,小男孩感到高兴。因为这样往往意味着父亲现在对于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也包括自己的事情。对于自己免遭毒打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母亲喊他“看看都几点了,还是站着干啥呢,快点上床睡觉”。小男孩迅速的脱掉了棉袄,接着用一只脚退掉另一只脚上的鞋,有用这一这脚退掉了那一只脚上的鞋。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可小男孩发现被里里边不是暖的。不过小男孩对于免于挨打还是很高兴的,所以就不在意那么多了。

    小男孩睁开眼钻出被子的时候,看见父亲和母亲坐在炕下面的桌子上。桌子上的小米粥在冒着热气,馒头也冒着热气,还放着一盘腌的发黑的黄瓜。

    两个人都没有动筷子,也显然不是在等自己。小男孩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尴尬和难过,

    小男孩不想洗手,直接坐在饭桌上吃饭。但是父亲瞟了他一眼,这使他感到害怕,只得灰溜溜的起来洗手,

    当小男孩洗过以后从新回到桌子旁坐下来,发现桌子上少了什么必需品,使这些饭并不能食用。突然,身体一个激灵,他感到害怕,因为小男孩昨天把筷子用来当架子用来抓麻雀和鹧鸪了。

    他抬头看了看父亲,但是正巧也看了看他。小男孩觉得要哭出来了,但是父亲看着眼中湿润的他并没有说什么,站起来去那个檀紫色发着霉味的箱子里找出一些高粱杆,折断拿了过来充当筷子。

    小男孩一声不吭的吃过饭,父亲和母亲也是一声不吭的吃过饭。小男孩看了看窗,发现雪还在下,已经末了门前的石屯的一半。他觉得父母这样沉默使他难受。就主动的收拾起来饭后的餐具。

    父亲打开电视机,继续回到炕上用被子盖好自己,看起了电视。母亲也就把晚上要用来烧炕的柴火准备准备。

    小男孩觉得头一点晕,早上起来的时候都有一点晕,但是现在他感觉晕的更狠了。他不敢说,因为因为这样的事使父母伤心,而又斗嘴。他晃晃头,对母亲说出来玩了。母亲当时是不允许的,但是又怕他在家做错什么事或看着就让他父亲心烦。也就继续收拾他的柴火了,小男孩就赶紧跑到昨天他织筐子的地方,看到筷子躺在地上,小男孩欣喜若狂的翻开筐子,发现,昨天的小麦是几粒现在还是几粒,唯一多的是织筷子地方有些许雪。

    小男孩又感到失望,把那雪清理起来,但是发现雪好像已经冻着成了冰,上面是覆盖了极薄的一层。用手推了推只按的手痛,冰并没有什么事,他找到一个木头棍把这冰敲了起来,继续把筷子织在下面,自己跑到东面的屋子里躲着,躲了好久,躲到身体发热之后变冷,变冷之后有发热。

    他有躲了一会,觉得头很难受,小男孩用手摸了摸头,发现很烫,又发现身上的衣服开始不耐寒了,使冷气轻松的透过衣服侵袭肉体。

    又坚持了一会,看见一个小麻雀在筐子边飞,可就不是不下,更被说下来啄筐子里面段的麦子了,但是小男孩觉得大冬天的,雪有下的这么深,肯定有鸟儿下来啄食自己早已布下重重机关的麦子的,他一直坚信着,知道他死的那一刻,只是他充满快乐的唯一的一点。

    他看着麻雀,渐渐地落在了筐子边上,在筐子边上渡步。小男孩整得心都揪起来了。也顾不得头部的不适和身上的寒冷了。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可是麻雀就是不去吃筐子里面的麦子。

    紧紧的盯着麻雀,心里念叨着快进去啊,进去啊,怎么还不进去呢。麻雀好像在跟他置气,就是不进去。小男孩渐渐的觉得身体比侵在雪里的手还要令人难受,令人感到寒冷。他想着我就是想找一个伴,哪怕不能交流,哪怕只能相望。这是自私的,尽管当时他没有觉得。

    麻雀没有飞走,也没有去啄食筐子里面的金灿灿的麦子,这让他很感到失望。他慢慢站了起来,扶着门出来把麻雀惊走了。小男孩凄惨的笑了笑,弯着腰向他父亲开看电视的那个屋走去。尽管小男孩很不愿意去,但是别无它法,因为全家人一起挤的那个炕在那个屋,而他此刻需要一个被子和一张温暖的炕。

    尽管他十分不愿意,还是一步一步的向那个方向走去。推开门进去,父母都在看电视,根本没有注意他,小男孩心里很失落,倒不是他们不关心自己,而是他们一起看着同样的电视剧也不交流一句。小男孩突然想父亲和自己上一句说话是在什么时候,那是在四天前,天还没有下雪,父亲说“天气预报说,近几天有大雪的,你去那小东屋的柴火搬到这屋一些,等着御寒”。小男孩高高兴兴的去了,才开始搬的时候是冷的,但是小男孩的高兴劲让他觉得一点都不冷,搬到最后除了一身汗,也就真的不冷了。小男孩想着不由惨淡的笑了一声,无力的爬上床,在被子里蜷缩着打颤。

    到吃午饭的时候母亲叫小男孩起床吃饭,但是小男孩一点食欲也没有,也没有像要起来的意思。父母也就没有管他,拿起早上折的高粱杆自顾自的吃了下来。

    到吃过饭过了一大会,也不见小男孩起来的时候父母才认识到不好,觉得小男孩有什么事情满着自己。母亲对父亲说“你去看看孩儿怎么了,一天都不活泼”,父亲正往嘴里扒着饭,白了她一眼,说“是因该去看看,别是生什么病了,咱们这十里八里的也没个医生,生病了不好办”,说完一面嚼饭一面站起来去看小男孩的情况。

    父亲掀开被子,看着小男孩穿个衣服直打颤,心说还不是发烧了吧,这一下可是没辙了,这往那看去。上去拍了拍小男孩,小男孩睁开眼发现父亲正在看着自己,他感觉到父亲得手正抚摸着自己的后背,尽管隔着一层厚厚的衣服他还感觉到了。他开心的笑了笑。向父亲说“没事,就是有点累,捉了一上午的小鸟,什么也没有捉到,一点难过”。

    父亲没去想着是不是真话,而是把手伸过来向小男孩的眉头摸了摸,又按上去停了一会,又摸了摸自己的头。觉得小男孩这就是发烧了。

    放开手叫小男孩的母亲“快来一下,看看孩儿是不是发烧了”,母亲没有应声而答,只是猛的把口中的馒头咽下肚,就小跑了过来,问“怎么了,发烧?等我去拿温度计”。父亲重新给他盖上被子,不知所措的只是站着。觉得母亲拿个温度计怎么这么慢,急的站着跺脚。

    母亲一边向我们走来一边用手打开温度计,叫父亲把我抱着靠墙坐起来。伸手把我的小红棉袄的扣子解开,伸手把温度计夹在小男孩的胳膊里,小男孩觉得母亲得手很冷,让本来就冷的颤抖的身躯又是一个激灵。父母两人在床边苦苦的等了五分钟。小男孩抬头看了看他们,尽管头晕到让他看到的景象很模糊,小男孩还是笑了笑,感到很欣慰,觉得他们很默契,尽管他们什么也不说。

    当母亲再把手伸进小男孩的衣服里,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这次是把温度计拿出来。可拿出来后母亲转着看了看,一下觉得满头的汗,见一条银白色蚯蚓爬到了39.5度 ,差一点没有越过40.0度。母亲不敢把温度计让父亲看,也不想让他知道。尽管这是不可瞒的事情。

    渐渐地母亲听到了父亲在一旁嚷嚷,“到底烧不烧,你倒是说啊”,眼看父亲就忍不住打算一拳打在墙上了,母亲甩了甩温度计,收起来后扭头对父亲说“差一点就烧到40.0度,快点看医生吧”。父亲愣了一下,“怎么去,这么大的雪,跑二十多里去那个诊所?”。“不然呢,不然呢,你能看着孩儿”母亲没有说下去,泪在眼里打转,父亲也直直的叹气。

    小男孩想抬起头,说声我没事的,没不用担心,就像你们很久都没有关心我一样。可是他连头都没有力气抬起来,小男孩闭上眼,也就不在说一句话。

    小男孩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飞驰,小男孩努力的正睁了睁眼,发现头不在那么晕了,身体的冷也就不再那么冷了。就抬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在一个很破旧的自行车的后座上卧着,很怪异的姿势,可能是父母不想用绳子绑着自己,而发明的新方式吧。

    雪还在下着,路上的雪已经深到辨不清那是路那不是路了,父亲也只是凭着经验,战战克克得骑着,怕一下不慎就给掉进路两边的河里,父亲起的满头大汗,以至于雪花掉在脸上瞬间就给融化了,这让父亲不时需要擦一下脸,把褐色袖子上沾满了汗液和雪融化成的水,令小男孩伤心的是袖子上的水不一会就会冻成冰。袖子结冰的手早已经冻得发紫,颤抖的扶着车把。

    小男孩觉得父亲骑了很久,以为是真的很久,久到父亲再也没有力气骑下去,使自己和父亲还有车子一下倒在了雪里,把洁白得雪糟蹋了一大片,使这大地不在和谐。父亲不能停下这关乎到儿子的命运,他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不能在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父亲站起来,也顾不得拍身上的雪,车一下子被扶了起来,把我放在自行车前面的大梁上,推着推着前进,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知道就几次从自行车上面掉了下来,又紧接着上去继续前进。

    十月天,黑的早且黑的也快。我们走到的时候天天已经黑了许久了,父亲愤怒的拍打着诊所的们,本来就被冻得很脆得手,一拍一个红手印,拍着拍着里面有人答应了。父亲高兴的笑了笑,手拍的更用力了,门上的红手印和一个比一个清晰。

    他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觉得天已经大明了,眨了几次眼才发现那是二百瓦的电灯泡,父亲和医生嚷嚷着什么,小男孩听不清楚,觉得这一切不算坏,如果不是父亲要受苦,他愿意一直这样病下去。

    当小男孩再次闭眼睡去,他觉得只一次身体很疲劳,就就想一直的这样睡下去,睡到他的身体不再怎么冷,头不在这么晕的时候再醒过来。睡了很久,小男孩觉得天不是那么冷了。心想怎么这么颠簸呢,来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呢。看了看发现中午扶自己自行车不知哪去了,而自己是在父亲的背上前行着,而父亲两只合脚的棉鞋早已被雪侵的面目全非了。青色也不是是青色,变成了一种暗黑色。

    小男孩觉得心很痛,他知道那是血在水里泡的久了的颜色。又觉得身上裹着什么东西,很暖和,他用手扯了扯发现那是父亲褐色的军大衣,突然小男孩觉得胸口被父亲的脊椎咯的生疼。他拍拍父亲,父亲抬头看到他,面色已经好转了些,高兴的差一点栽倒在路边的坑里,吓得父亲头上的汗又多了些。小男孩笑了,接着父亲也笑了,两个人的笑声在这夜里回荡,响着喜悦的声音。

    小男孩表示自己已经好很多了,让父亲帮自己放下,自己走也让父亲穿回本属于他的军大衣。父亲不,说“医生说要出一些汗的,好的快”。还让自己不要担心,说“拿了三天的药呢,医生说明天还要去打一针的,这样一下子就好了”。小男孩也想这样这样一下子就好了,但是他知道不会,他感到寒气已经掠过军大衣侵袭自己了。

    他不想去问自行车在哪里了,他知道父亲不会说的,就算到家也不会对母亲说的,只会找的适当的理由满过去。但是小男孩知道,那一针打掉了他家半年的积蓄,明天还要打掉半年的积蓄。但是他发现父亲笑的很开心,他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这让小男孩也觉得很快心。他想着父亲有多久没有笑了,大概姐姐去世后,父亲再也没有笑过,对自己也冷淡了许多,谁让自己是间接害死姐姐的凶手呢。

    又走了许久,小男孩想着自己因该也走到尽头了。可他不想去见他姐姐。怕姐姐不再和自己嬉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爱自己。或许可能还会恨着自己,这使小男孩感到害怕。胡乱的想着,又走了一些路。他看见父亲在雪上留下一个有一个暗黑的脚印,那不像血可那就是血。又走了一些路,小男孩慢慢的闭上了眼。

    剩下的一切不再与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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