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朋友来电话叫晚上吃饭,我这人就是面子薄,故作犹豫状,啊,啊,又要让你破费。我买彩票中了五万块,话筒里传来嘚瑟得让人嫉妒的笑声。什么?我立刻变了一张嘴脸,那该吃,该吃,还得大吃。
中午就留着肚子好晚上去吃大餐,想必那些年打土豪分田地就如我现在的心态。问酒店名字,说你到XX大厦等我,带你去。哦,好神秘,肯定差不了。等到跟前,应了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木质牌匾上四个墨黑隶书,XX人家。酒家是一幢带院子的两层砖房,包厢里一副字,朱熹的诗;一副画,侍女图,正合我口味。
遗憾的是,不单盛菜的器皿与字画不协调,菜实在的难吃,不好下筷。朋友看我无食欲,又吩咐伙计上一盘红烧肉,色浅肉硬,还是失望。不过喜欢这般朋友的江湖氛围,酒兴浓时,一左一右两张嘴就如两个喷壶,星星点点的口水洒落在我的手臂上,我偷偷地用餐巾纸狠命地擦,还开心地端起杯子喝肯定有口水的酒,一定得喝,朋友的口水。
没吃舒服,后悔没点盘薯粉独享,薯粉总不会炒不好吧。红薯粉我是情有独钟,爱吃,可不大吃得上,路边小贩卖的多是劣质且有沙子,不敢吃。家里有点上等红薯粉,常是打一两个鸡蛋掺水搅拌,添点或葱或大蒜叶,放热油锅摊成薄饼,再放开水里煮几分钟,香软可口,汤水回味无穷。再是儿时过年炸丸子,母亲必留一蓝边碗原料,抓一把和好的红薯粉握紧,从大拇指与食指间就会挤出一丸子,再用瓷调羹刮下放进开水锅里汆熟,滑嫩无比,至今不忘。
前几日,在电脑城边罗哥私房菜吃饭,乱市之中一片静土,穿着高跟凉鞋的热情服务员其热情给我很深的映像,可惜一笑牙齿缝太宽,看上一眼有些影响食欲。桌上有一薯粉红烧肉,大碗浓汁,粉厚肉肥,心中甚喜欢。薯粉,爱之,红烧肉,更爱,二者交融,乃人间少有美味。这道菜肉烧得很好,只是薯粉看似很软嫩,咬上一口,中间略显粗糙而干,可能是过厚的原因,不像瑞昌薯粉酱爆肉,薯粉经过开水烫过再蒸熟切成薄块,白色薯粉转身成了诱人食欲的酱紫色,五花肉片如女人瘦身般在厚重的铁锅中跳舞,煸出肉油后蜷着身子晶莹剔透,那香满小厨的猪油又是红薯粉的漂亮外衣,从灰暗变得亮丽,薯粉与肉油发生神奇的反应化成不可思议的美味,让我吃过后再不会变心地痴想的一道菜。
薯粉唱主角,肉倒是绿叶,因肉的低调让薯粉变得雍容华贵。做人亦是如此,多数有本事的人必是低调,成就了他人自己也有收获。
2016.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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